“是,麻煩你們了,辛苦各位!”
“不辛苦,應該的!”
切斷聯係,風紅纓握緊拳頭,喊話徐勤奮:“師父——”
徐勤奮止住風紅纓:“你隻管做,我說過了,接下來兩個小時,驅逐艦由你來守!”
風紅纓很感謝來自背後力量的信任,起身敬了個禮。
坐下去後,風紅纓沉著臉,不假思索地下達命令。
“繼續前進!不許退!”
話落,操作室的官兵毫不猶豫的推動握杆,一代驅逐艦宛若脫了韁的野馬。
急速前進中激起的海浪足有十幾米高,氣勢如虹,路過電閃雷鳴的烏雲層時,奔騰而起穿梭其中更是帶起了陣陣暴雨。
縱是如此,艦艇也沒有減速,如離弦的長箭,直挺挺地衝撞過來。
“開炮!開炮!”
指揮官腦門突突,破口大罵:“這幫華國人不要命了嗎?難道他們眼睛瞎了,看不到我們的武器?”
風紅纓搶在指揮官之前:“左艦長,聽我的口令,三、二、一,方向032打拐…”
話剛落,一顆□□擦著艦身而過,擊中了尾隨他們而來的深海鯨魚,鯨魚一聲長鳴,肉身在一瞬間炸成粉碎。
肉沫和鮮血飆得到處都是,木倉淋雨彈中仍堅守在甲板崗位的水軍一個個都被帶起的肉血澆成了紅色泥人。
因艦艇拐彎太過突然,慣性使得船艙猛地往一邊傾斜。
風紅纓抓緊指揮台,繼續下命令。
對方一顆一顆炸彈垂直發射,如密林驟雨突突突的往艦艇上投來。
風紅纓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就硬扛,受這份憋屈就一個目的,逼對方往後退,退到二十海裡外。
對麵見華國的驅逐艦一直不開火,以為華國沒新型武器,亦或是不敢對他們下手,見狀指揮官得意極了。
指揮官操著濃重的鼻音呐喊:“約翰,去把酒庫的酒都搬上來,待會打完了,我要開個趴體慶祝!”
十幾桶酒不一會就搬到了甲板之上,指揮官耐不住,高歌一曲後就去品嘗‘勝利’的酒水,雙手抱著木桶牛飲起來。
炮火轟鳴聲中,甲板上幾個大胡子喝得東倒西歪,指著對麵不還手的巨無霸哄堂大笑。
“哦,我的上帝,我從來沒在海上見過這麼懦弱的艦艇。”
“華國人難道就隻會嘴上說著要振興國家嗎?哈哈哈,到了對戰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放!”
“嗚,約翰,這酒怎麼沒了?”指揮官喝得眼迷離,拽著身旁的大胡子吆喝,“快,快給我倒上!”
約翰雙腿在抖,嗓音一瞬間變了。
“長官,華國人打過來了!”
指揮官大著舌頭,不屑地笑:“不可能,華國那幫懦夫早就縮在艙裡哭著喊媽媽去了——”
話音未落,一顆火球直奔甲板而來,巨大的衝擊和轟炸聲震得指揮官遽然清醒。
然而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第二顆,第三顆……炸彈比甲板上的酒桶還要多,不斷從半空中掠過,徑直砸過來。
指揮官慌了。
“反擊,反擊!快反擊!”
約翰跪地祈禱,邊向上帝求饒邊呐喊:“來不及了,咱們用來攔阻華國實驗的彈藥都用光了……哦,我親愛的上帝,看在我每周都做禱告的份上,救救我吧。”
指揮官嚇得一屁股坐地,一顆手榴彈剛好落在他的前方,橙黃藥火直接將他前邊的桅杆炸成了麻花。
指揮官一聲尖叫:“調頭,調頭,快開船——”
飛奔而來的炸彈不計其數,幾分鐘後,對麵船隻被炸毀三艘,剩下幾艘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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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麵歸於寧靜,唯有嫋嫋濃煙和飄在海麵的殘骸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總指揮室裡,風紅纓摘下耳麥,長吐一口濁氣。
她已經好久沒打過戰了,這一場,叫損剛益柔,也叫窮寇莫追。
“啪啪啪……”
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
徐勤奮驚喜地抹淚,抬手和風紅纓來了個對擊。
“他奶奶的,有種!剛才看你一直不出手,我還以為你怕了他們呢,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真要怕,你咋還往前進,見你聯係核潛艇那邊的人,我一下明白了。”
自豪的同時,徐勤奮不忘和老友盧強炫耀。
“咋樣,夠格不?”
盧強情緒比徐勤奮還要激動:“必須夠格!你這徒弟的確不錯,但我徒弟也不差,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布置!”
風紅纓早已安排好軍艦直升機送盧強回身後的核潛艇。
“叫風——”
“風紅纓。”
甲板上,風紅纓摘下帽子,目送盧強離開。
盧強沒著急走,而是豎起大拇指,又指指停在甲板半米之上的直升機。
“風紅纓,你這朋友我交定了,看你開驅逐艦那狂勁,我還以為你跟你師父是一路人,知道嗎?三年前我也在這上了這艘驅逐艦,你猜怎麼著?”
風紅纓笑,配合道:“怎麼了?”
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
準備登機的盧強如龍卷風一般衝過來,一把掄到倚在憑欄邊捂著肚子大笑的徐勤奮。
“小風同誌,你一定要堅守住自己的做派,千萬彆跟你師父學壞了,你師父心黑就算了,還狠,當年彆說直升機,連個小船就不給我備,就一句話:盧強啊,你遊回去吧!”
遊回去?
且不提距離有多遠,就單單說這附近海域隱藏著的無數鯊魚就能要了人命。
風紅纓撲哧一笑,讓盧強自己遊回去這種大膽的話大概也就她師父敢說了。
然而盧強的徒弟江一崢後來回憶自己在海上結交的好友風紅纓時,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是:
“她沒人性!太壞了,和她師父一個德行,我現在無比懷疑我和我師父上輩子是不是得罪過他們師徒,每次從她那走,她就一句話:遊回去吧,就當鍛煉身體。”
江一崢說到這總是會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笑對記者道:“你體會不到我的痛苦,有一回我生生被一群凶猛的海魚追了半個多小時…你知道她在乾啥嗎?她開著小艇在我身後不遠處看我被魚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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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強回到基地後,立馬將風紅纓驅逐米國船隊的事告知了核潛艇艇政委陳宏滔。
陳宏滔聽了後直鼓掌,感慨道:“巾幗不讓須眉,等咱們實驗結束,你領我去認識認識她。”
“聽你這麼一說,我對咱們這次實驗更有信心了,前方有精銳的老大哥驅逐艦替咱們排難護航,任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攔截和阻撓咱們的遠海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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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海上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好天氣。
徐勤奮將柳廣德幾個副艦長以及船上的機要人員召集到會議室。
“核潛艇水下發射導彈風險大,一旦有失誤…不,不能有失誤,盧強說了,他們這次優化的核潛艇比十年前不知好多少倍,絕對不會再出現為了一顆小小的螺絲釘而忙碌16天的事…”
“遠海實驗安全重於泰山,咱們驅逐艦艦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絕不放一顆老鼠藥進來攪局,聽到了沒?!”
“聽到了!”
上午九點,風紅纓再次坐到總指揮室,這回不是短短的守兩個小時。
這項光榮的使命她要守一輩子,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
九點一刻,風紅纓準時接到小老弟核潛艇的電話。
乍然聽到女聲,那邊的陳宏滔怔了下,旋即笑道:“有信心嗎?小風同誌。”
隔著無線電,陳宏滔聽到了一句擲地有聲的回應。
“有!”
留了二十分鐘時間給驅逐艦去確保附近海域、空域的安全。
在這期間,風紅纓駕著巨無霸一直遊走在附近,繞著國家的寵兒核潛艇畫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圓。
“報告陳首長,海上無可疑風險。”
“好!”
九點三十五分十五秒,隨著陳宏滔的一聲令下,風紅纓默默在心裡倒數。
“三…二…一…”
“發射!”
摘下耳麥的風紅纓能清楚的感知到腳下的巨無霸驟然顫動起來。
不遠處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麵上猛地轟隆騰起一朵火雲。
從海底鑽出的導彈呼嘯直上九天,周圍幾海裡的海水躥得形成大大小小的噴池。
不消片刻,前方海上現出一道漂亮的七彩拱橋。
陳宏滔就是在這時候呼叫了風紅纓。
“成功了,成功了,目前導彈已濺落基地預測地點,咱們成功了!”
風紅纓抬眸往天上看,看著看著,她揚起嘴角,笑著鼓起掌來。
身後的人不約而同跟著鼓掌,掌聲片片如鈴。
這是他們獻給祖國的榮光。
親愛的祖國,今日的喜悅是您來日的戰甲,咱們站起來了,再也不用受他國核武的威脅了!
再也不用戰戰兢兢,麵對國際咱們也有發言權!
華國海軍搖身一變,成了戰略軍種,而您,祖國,您將是世界上第五個核大國。
祖國威龍,即將振翅翱翔於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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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道導彈發射成功後,驅逐艦的任務當然沒有立馬結束。
驅逐艦得繼續執行反潛護航,接下來的日子,徐勤奮儼然將風紅纓當成副艦長使喚。
接下來核潛艇要在公海進行90個晝夜的長航計劃,風紅纓當場立了軍令狀,隨後和一幫老兵去開‘水下先鋒艇’。
受訓這麼久,她雖然開過驅逐艦,指揮過全艦,但獨自開先鋒艇還是第一次。
這一路,風紅纓時刻牢記師父的教誨,跟在老兵身後,完美甩開其他國家的不軌跟蹤。
她的目的就一個,絕對不能讓核潛艇冒出水麵,一旦暴露,那就隻有一個下場:任務失敗。
這年十一月,曆時三個月,華國導彈驅逐艦成功護航核潛艇水下航行,這次計劃打破了米國核潛艇連續航行天數記錄。
師父徐勤奮告訴風紅纓,華國核潛艇水下航行的路程足以繞地球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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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一代導彈驅逐艦返港。
即將到岸時,風紅纓就聽到了震天的歡呼聲,岸上紅旗飄飄,歌聲悠揚。
征得徐勤奮的同意後,風紅纓矯健如飛魚,撲通一聲跳下海。
甲板上的年輕水兵們爭相效仿,齊齊遊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