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信了?”溫闊話語裡藏著開心。
風紅纓合上係統板, 插著腰,學著原身的說話方式,聲音刻薄尖銳。
“信了。烏雲雅那個賤女人,真不要臉, 明明雞窩裡藏著錢還說自己沒錢買書考大學, 呸, 我待會就跟大哥說,讓他不要把錢借給烏雲雅。”
溫闊笑了下,笑容十分的滿意。
對對對, 不能借。
以雲雅的資質,肯定能考上首都某軍區大學。
不行,不行, 雲雅不可以考!
真該死!
溫闊朝沙地用力一踹。
他也想考大學, 去大城市過意氣風發的日子, 可惜他沒機會。
他被家人的成分拖累過不了政審, 這件事他不敢對雲雅說, 一旦雲雅知道他家裡的糟粕事,肯定會離他而去。
一想到雲雅在軍校和男同學們快樂的學習, 溫闊冷峻的麵龐上立馬現出急躁。
對不起,雲雅。
溫闊在心裡默默道歉。
雲雅, 你就當為了我放棄考軍校吧。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在這片貧窮的戈壁攤上陪你一輩子, 和你一起養育水娃…
想到以後他能跟雲雅生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 溫闊便覺有一股熱血衝上了腦門。
雲雅是戈壁攤上的大美人, 她生下來的孩子肯定比丫丫的孩子要美…
風紅纓像看傻子一樣望著溫闊在那一會笑, 一會愁, 最後又樂得跟駱駝似的屁顛屁顛的往烏雲雅所在的方向跑。
有關烏雲雅和溫闊的結局, 原給了交代。
風紅纓大致看了下,水娃的身世曝光後,烏雲雅有過一段心灰意冷的日子,為了逃避現實,烏雲雅找風延榮借錢考上了大學。
溫闊見心愛的姑娘要離他而去,當即傷心落淚,遺傳性心臟病陡然間犯了。
溫闊是留在戈壁灘上的知青,這會子病了隻有烏雲雅幫忙照看,當然了,原身那時候要是還活著,肯定會‘屈尊降貴’去照顧溫渣男。
為了照料溫闊,聖母光芒普照大地的烏雲雅放棄了上大學。
溫闊生病這段期間,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個質的變化,具體是什麼質,用小腦袋想想都知道。
從那以後,烏雲雅好像徹底忘記了溫闊阻攔她考軍校,以及和丫丫瞞著她生下水娃的事,兩人恩恩愛愛,攜手並進,走出了戈壁灘,衝向了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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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割下來的最後一塊仙人掌拿給小毛吃了後,風紅纓牽著小毛往綠洲深處走。
圍在丫丫棺槨周圍的人見到風紅纓,神色各異。
烏雲雅跪在丫丫的棺材前痛哭流涕,說丫丫本來能救回來,三言兩語之下,大家就都獲悉了是風紅纓偷拿了丫丫的救命錢。
風家四兄弟據理力爭,無奈烏雲雅一口咬定。
“駱駝就是鐵證!”
烏雲雅怒而指向走來的風紅纓,流淚大喊:“她早就想要頭駱駝了,這匹駱駝是用丫丫的救命錢買的!”
嗚咽一聲後,烏雲雅衝過來要打風紅纓,被圍觀的村民抱住。
“風紅纓,你還我妹的命來,你個殺人凶手,你個小偷——”
風紅纓嘴角抿緊。
“夠了。”
風延榮一聲怒喝,現場頓時安靜下來,小毛的咀嚼聲倒顯得很突兀。
風延榮大步走過來,將妹妹擋在身後,其餘三兄弟皆圍上去,手中抄著鐵鏟,臉上布滿憤慨。
“我妹妹不是殺人凶手,更不是什麼小偷!”
風延榮擲地有聲的話語一出,哭哭啼啼的烏雲雅頓了下,忽而冷笑。
“你說她不是就不是?她在你們風家兄弟眼裡就是塊寶,你做大哥的當然會護著她——”
三兄弟煩躁極了,大聲道:“小妹沒偷就是沒偷!買駱駝的錢其實是…”
烏雲雅打斷三兄弟,譏諷連連。
“我不聽,我不聽,你們兄弟是不是想說買駱駝的錢是你們出的,撒謊!風紅纓自己都承認了,那筆錢是她從我家雞窩裡偷的!風紅纓,你還我妹妹的命來,我跟你勢不兩立——”
說著一抹淚水,奮力掙開村民的拉扯衝風紅纓撲過來。
“烏雲雅,你嘴巴放乾淨些。”
風延榮怒瞪雙目,拔高音量道:“我們兄弟幾個敬你烏雲雅是我們的親姑姑,我才帶著他們過來幫你料理丫丫的後事,沒想到你連個謝謝都沒有,還倒打一耙要我妹妹的命,烏雲雅,我告訴你,有我風延榮在的一天,你休想動小妹一根寒毛!”
三兄弟異口同聲:“對,小妹,你彆怕,有我們哥幾個在,誰也沒膽子害你。”
風紅纓替原身感動不已,但——
“小妹,你想乾嘛?”
“烏雲雅要你命呢!你彆出去…”
風紅纓將碎發往耳後挽,笑容淺淺:“怕什麼?我行得正坐得直!”
烏雲雅聽到這話,漂亮的五官現出扭曲。
風紅纓犀利的目光穿過人群,直直落在溫闊身上。
溫闊心驚了下。
他怎麼感覺風紅纓和之前不一樣了?
風紅纓神情無辜,衝著瞋目切齒的大美人姑姑道:“我的好姑姑,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騙子,騙子的話你怎麼能信呢?”
烏雲雅一噎。
風紅纓摸摸小毛的腦袋,意味深長道:“不妨告訴你,錢是那位和你心靈相通的溫闊溫同誌給的,一共十塊一分錢,姑姑,丫丫小姑姑的救命錢是多少來著,是不是十塊一分錢?”
烏雲雅震驚回頭去看溫闊。
溫闊漲紅了臉:“紅纓同誌,錢你偷了你承認就是,你往我身上潑什麼臟水?!”
風紅纓幽幽歎氣:“溫闊同誌,要我將那天你給我錢時說的話都跟姑姑說一遍嗎?”
溫闊握緊拳頭 ,咬緊牙關。
風紅纓笑了,看來溫闊真的將原身當傻子看待,利用原身對他的愛慕,逼著原身在那晚對戈壁攤上的月亮花發誓,堅決不對外人泄露溫闊交代她的話。
可她不是原身呀。
“你睜那麼大的眼睛瞪著我乾什麼?”
風紅纓毫不畏懼,昂首挺胸道:“丫丫小姑姑的救命錢分明就是你塞給我的,溫闊同誌,人在做天在看,你才是害死丫丫小姑姑的凶手!”
“我沒有!”溫闊哽著脖子反駁。
風紅纓沒興趣和渣男繞彎彎,目光微垂:“溫闊同誌,你就承認了吧。”
溫闊狡辯:“我沒做過我承認它乾什麼?”
說著扭頭對烏雲雅道:“雲雅,你得相信我,我跟丫丫無冤無仇,我沒必要害她。”
手指向風紅纓,溫闊狗急跳牆:“是她,她對我有不軌之心,得不到我,她就想毀掉我——”
“噗嗤。”
風紅纓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笑什麼!”溫闊後槽牙咬得咯嘣響。
風紅纓慢慢收起笑容:“我笑你把我姑姑當傻子哄,我的好姑姑,你還蒙在鼓裡吧?”
烏雲雅:“想說什麼你就說,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編出什麼謊話來 ,紅纓,我是你親姑姑,我勸你還是乖乖認錯吧,丫丫的事,還有溫闊的事,兩筆賬我要好好的跟你算算。”
四兄弟怒了,風紅纓手一揮,攔住上前要打人的哥哥們。
“賬確實要算一算。”
風紅纓雲淡風輕地說:“涉及一條命,不如咱們把莊叔找來?當著莊叔的麵,有什麼事咱們攤開了說,省的待會你又冤枉我的哥哥們以多欺少。”
莊叔是戈壁灘上的老警察,唯一的警察。
烏雲雅眼睫微顫,倘若莊叔查出那筆錢真的是溫闊偷得……
溫闊急了,鼓著腮幫子小聲道:“雲雅,不能將莊叔引過來,丫丫是逃難來的,莊叔要是查出來,你我二人都會遭殃…”
烏雲雅心往下一沉。
對,丫丫的身份不可以曝光,曝光了水娃怎麼辦?莊叔肯定會把水娃送走。
風紅纓大致能猜到聖母光芒發散的烏雲雅在想什麼。
烏雲雅和溫闊害怕引來莊叔,不好意思,除惡揚善的人民警察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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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風紅纓示意風延榮。
“你們仨守著小妹,我去喊莊叔來。”風延榮覺得自家小妹提出讓莊叔來查案的做法非常的好。
三兄弟齊齊點頭。
風延榮扭頭就往綠洲外邊走,烏雲雅臉上現出焦急。
“延榮大侄子!”烏雲雅疾步上前。
風紅纓一個眼神掃過去,三兄弟手持鐵鏟宛若神兵,攔得烏雲雅無處可走。
烏雲雅拿三兄弟沒折,急得發哭。
丫丫逃亡的身份村裡的人就烏雲雅和溫闊知道,對外,烏雲雅謊稱丫丫是她遠房親戚家的孩子,這種小謊言能瞞得了村民,瞞不過有一雙火眼金睛的老警察莊沙水。
不知事情原委的村民見烏雲雅哭的傷心,還勸呢。
“雲雅,你彆哭,莊家老夥計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村民們議論開來,你一句我一句,圍著烏雲雅掰著手指講述起荒漠老警察莊沙水背著木倉深入戈壁解糾普法的壯舉。
“放心吧,老夥計勇猛無敵,遇到狼眼睛眨都不眨,更不會怕風家那幾個野蠻兄弟。”
“對!戈壁灘後邊山下的老夥計可厲害了,沒有他查不清的案子。”
這話一出,烏雲雅姣好的美人臉一下垮了。
溫闊雙手都在抖,腳步微移。
“二哥,三哥!”
風紅纓大聲道:“快,給我按住他,他想跑!”
風延寶,風延富聽令,上去就將溫闊的雙手反鎖在身後。
抽出腰間的褲帶捆上,溫闊砰得一聲被扔到了地上,黃沙滾燙,疼得溫闊五官縮成一團。
風延寶早就看不慣溫闊了,上去就是一腳,直踹得溫闊齜牙咧嘴,蜷縮在沙地上連話都說不利索。
烏雲雅心揪了起來,眼淚噠噠往下掉。
“你們太猖狂了——”
想解救情郎,可又不敢,風家三兄弟狠起來連她這個姑姑都不客氣。
溫闊是留在村裡的知青,村裡的人沒必要因為一個溫闊得罪風家兄弟,彆看風家其餘幾個兄弟寵妹無度,但風家大兒子風延榮為人挺仗義。
好幾次村裡的人在外被風沙埋了,都是風延榮將人救回來的。
再有一個,風家另外三個兄弟出息的很,一個在首都讀大學,兩個當兵……
就這架勢,村民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外來的溫闊去冒然得罪風家兄弟們。
烏雲雅自知無人幫她解救情郎,隻能一邊抹淚一邊看著情郎痛苦的臥在沙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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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氣溫驟降。
風紅纓冷的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
這具身體,不是一般的羸弱。
趁著三兄弟給她編乾草披衣,風紅纓窩在小毛的四蹄中間取暖,顫著嘴唇問係統:“小開,我還能賒賬兌換積分嗎?”
她想兌點體力。
係統:【不可以哦,宿主必須將欠下的3000積分全部還上才可以開始積分兌換。】
【補一句,宿主擁有很多盾牌,盾牌可以賣給係統兌換積分。】
風紅纓搖頭:“盾牌永不售賣。”
那是她曾經擁有過的‘勳章’,她要好好的保留著,等有朝一日回到了大燕朝,她要展示給狀元爹看。
隻要是個孩子都想將自己榮耀的一麵讓爹娘看到,她也一樣。
歎了口氣 ,風紅纓問:“能告訴我這個世界怎麼攢積分嗎?”
她還沒搞清楚她在這個世界該以什麼身份報效祖國。
主線任務的宗旨是奔赴正義,還人間清白。
難道是要她當警察?
當警察不錯誒。
係統:【本世界需要宿主這樣的年輕人扛起正義大旗,攢積分的途徑很簡單,為正義出發,為人民服務,都能攢到積分。】
風紅纓勾唇一笑。
如此看來,攢積分不難。
可一想到她還欠著3000積分,冷餓交加的風紅纓一下萎了。
“餓了吧?”
二哥風延寶扯了幾把枯草手巧地編了件鬥篷披到風紅纓肩上。
對兩個弟弟道:“你們守著小妹,我去周邊轉轉,摘點沙棗讓小妹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