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長能耐了3合1(2 / 2)

嫁給聾啞男配 三日成晶 16879 字 9個月前

台山縣不遠處有一座山叫甘譚山,那山上據說常年霧障彌漫,土地潮濕,不久前還下了一場雨,這個時候最喜歡長蘑菇,要四個人采一點帶回去。

方安宴肯定是沒有異議的,君月月懷疑君老爺子就算要方安宴給他帶棵樹回去,方安宴也會想辦法。

方安虞就更沒什麼異議,他隻要是不在家裡,你帶著他到哪兒去瘋跑他都特彆的新鮮快樂。

君月月根本就不想去,這不是劇情裡麵的測試題目,劇情裡麵後麵的測試已經被她給躲過去了,這君老爺子到底又作的什麼妖!

“我不去,”君月月直接說,“我沒有興趣采什麼蘑菇,況且君愉根本不能走路她坐輪椅去采蘑菇,我害怕老頭子吃不進去。”

“我單獨帶著君愉坐其它車回去,”君月月和方安宴在阿姨家的門口分開,推著君愉朝著反方向去,“你要是願意去你就帶著你哥采蘑菇去吧……”

君月月不由分說地推著君愉走了,君愉手抓了抓輪椅,回頭看了方安宴一眼,也沒說什麼,但是方安虞一看到君月月走了,立馬也跟了上來,方安宴拉都沒拉住。

不過君月月還是失算了,她知道這個地方隻是個村子,車可能不那麼好找,但是也是邪了門,她明明看見有的人家院子裡停了車,進去問了,不是有事要出門沒有時間,要麼就是給高價也不肯出車。

到最後還是幾個人一塊坐著方安宴的車,這才開始回程。

其實君老爺子說讓他們采蘑菇的那個甘譚山,就在回城的路上,君月月雖然不樂意,但沒有其它的車也沒辦法,行駛到甘譚山腳下的時候,車子靠著路邊停著,方安宴拎著個從阿姨家裡麵拿的塑料袋,領著方安虞進樹林裡去找蘑菇了。

君愉和君月月一開始都坐在車裡,不過君月月坐了一會兒就打開車門下車,在路邊溜達溜達四處亂看,有點不耐煩地等著方安宴他們。

但是看著看著,君月月突然覺得這景兒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熟悉……

這條路,不遠處路邊上一個坑裡,長著一顆足有三人合抱粗的大柳樹,樹根虯結在地表,四外蔓延足有兩米,根係裸露在外麵的樹並不常見,大柳樹枝繁葉茂,君月月越看越覺得眼熟,慢慢朝著那邊走過去——

不過她才走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後麵有車輛行駛的聲音,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就有一輛車幾乎是擦著她的腿停在她旁邊。

十分騷包的淺黃色跑車,車窗降下來之後,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扒在車窗邊上,朝著君月月吹了一聲口哨。

“美女,一個人啊?”

君月月這具身體長得太明豔了,先前總是穿著一身白裙子梳著黑長直還不算特彆顯眼,但她現在一頭火辣的波浪卷發,也沒有穿那遮蓋身材的白裙子而是一身緊身薄料牛仔衣褲,凹凸有致,加上她身上有一股原身沒有的張揚肆意的勁兒,看著尤其地招人。

她也就是沒有機會在大街上獨自走著,否則回頭率絕對一流,搭訕的肯定也少不了。

但是這窮鄉僻壤山野鄉村,竟然也能遇到這種騷包的跑車搭配這種標準的流氓調調,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君月月微微側過頭打量著他,那人帶著一個特彆大的墨鏡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楚具體長什麼德行。

駕駛室的人也朝著君月月看過來,他倒是沒戴墨鏡但是長得沒有什麼辨識度,而且表情也不像這個吹口哨的一樣一看就不懷好意。

君月月短暫地打量之後收回視線,根本沒打算搭理這個小崽子,是的在她眼裡這就是個小崽子,這小子脖子上手指上帶著一堆的金屬質地雞零狗碎,看上去都沒有20,宛如一個殺馬特二世。

不過這殺馬特二世見君月月不說話,倒是沒有放棄的意思,朝著她身後不遠處的車看了一眼,摘下眼鏡眯了眯眼,看到了車裡的君愉之後,又笑嘻嘻地說道,“呦,原來是兩位美女啊。”

“美女,這種地方碰到可真是緣分,”殺馬特二世說話油腔滑調,“你們是車壞了呀,還是迷路了,這片我都比較熟,我可以帶給你們,車壞了的話,坐我車啊。”

君月月朝著大樹旁邊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皺眉看向殺馬特二世,卻根本沒聽他說什麼狗屁話,而是抬手一把把他吊兒郎當掛在臉上的墨鏡給抓下來了——

接著君月月整個人瞬間僵住了,明明是豔陽高照,陽光烤在後背上原本是暖融融的,可就在她看清了麵前這殺馬特二世的長相這一刻,就感覺到從她的後脊背,從她最深處的骨頭縫裡,彌漫出了能將她血液瞬間全部凍結的涼。

這張臉……

殺馬特二世本來對自己的長相特彆地自信,看到君月月對著他的臉愣住了,一開始還是挺驕傲的,甚至還抬著臉朝著君月月的方向湊了湊,好讓她能看得清楚。

但是他見君月月瞪著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眼中彌漫上驚恐,表情甚至開始扭曲的時候,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不過像君月月這樣的美女並不常見,尤其是在這種地方,所以他雖然被看得有點不舒服,覺得這女的有點神經質,就還是開口叫她,“美女,美女?!看什麼呢你?看小爺看入迷了是吧?那不如跟小爺走吧……”

說著還敲了一下車壁。

君月月像個溺水的人,在冰冷的水裡麵漸漸地失去呼吸,胸腔中的憋悶致使她四肢逐漸酸軟,腦中嗡嗡作響——

“砰”的一聲響。殺馬特二世眼見著君月月臉色憋得通紅,瞪著他簡直像看到了一坨狗屎,臉色也沉了下來。

“看他媽什麼呢你他媽有病吧?!”他不滿地罵了一聲。

君月月瞬間回神,像是從一個遊不到儘頭的冰冷湖中驟然間躥出水麵,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在這盛夏的烈陽之下,呼吸之間卻冰涼得讓人心驚。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眼神透露出的恐懼,是她從那一次之後再也沒有過的。

像噩夢的重演,像在噩夢之中以為自己逃脫掉,以為自己已經清醒過來了,卻猛地一回神發現自己還在夢中——

君月月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著車的方向跑過去,她慌不擇路,高跟鞋不小心踩在了路上的一個小坑中,在地上跌了一跤。

但她無比敏銳地原地翻滾了一下,瞬間又站了起來繼續朝著車邊跑,這是她在末世當中逃命的時候會用的姿勢。

跑到了車邊上,君月月打開了車門進到了車裡頭,將車給鎖上之後,開始靠在車壁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順著駕駛位朝著前方看去,周圍所有的景色和樹木似乎都幻化成了妖魔鬼怪,張開了罪惡的大口,要一口把她囫圇吞進去,不吐骨頭。

君愉發現了君月月的異常,在後車座上連叫了她好幾聲,君月月卻根本都沒有聽到,她陷入了一種類似於夢魘的狀態,那棵形狀致命熟悉的大柳樹,還有那張她到死都沒有忘記過的臉——以及這周圍,越看越熟悉的景色,都像泥沼像流沙,一點點地將君月月吞沒。

“砰砰砰——”突然間敲車窗的聲音傳來,君月月猛然側過臉去,就看到這張讓她在上一世每一個狂風暴雨的夜裡,午夜夢回之中憎恨到發瘋的臉——

君月月發瘋一樣大叫了起來,車窗外的人似乎被她給嚇到一樣,朝後退了兩步,罵了一句神經病之後,把剛才在君月月摔跤的地方撿的手機,哐當的一下扔在了車窗之上,轉身就走了。

君愉嘗試著挪到駕駛位的後麵,伸手去碰君月月,君月月卻還在撕心裂肺地叫,好像她這尖利刺耳的聲音,能夠把這讓她如對深淵般的夢魘撕裂——

但是無濟於事,君月月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朝著那個跑車走過去了,她像是魔怔一樣,啟動了車子,哆嗦著手抓住了方向盤,一腳踩了下去——

君愉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姐!”

但已經來不及了,車子已經嗡的一聲竄了出去,直接朝著那個還沒上車的人迅速衝了過去——

殺了他!

那是君月月曾經的夢想。

隻可惜到後來,這個人沒能等到她尋仇就死了。

但就在車子要撞上那個人的時候,君月月餘光中突然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山坡上的方安虞。

他手裡拎著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裡頭裝著蘑菇,滿臉興奮地朝著君月月這邊揮手。

君月月像是被誰一把從泥濘中拉出來,猛的從那種瘋狂的狀態中回過了神,用力一打方向盤,腳下狠狠踩下了刹車——

刺耳的刹車聲伴隨著一聲“砰!”

兩輛車撞在了一塊,那個沒來得及上車的人被撞歪的車頭,一下子拍在了地上,捂著腿殺豬一般地嚎叫起來——

君月月哆嗦著手,按著方向盤像一條被扔在岸上的魚,渾身的冷汗已經浸透了,君愉緊緊地把著後車座,也是滿臉恐懼嚇得臉都白了。

這時候就在兩輛車的後方,又陸續開過來了兩輛車,見到這兩輛車撞在一塊,都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五六個人,急急忙忙去查看前麵的那輛車,很顯然他們是一塊的。

“我操什麼情況?!”

“小蔣小蔣怎麼了,被撞了嗎?!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撞車的……”

君月月的冷汗順著臉上朝下淌,已經有後來那兩輛車上下來的人凶巴巴地過來敲車窗了。

因為地上躺著那個被叫作小蔣的,哭爹喊娘地說君月月是個瘋子剛才想要撞死他——

裡麵的人開始砸車,君愉嚇得縮在了後車座上,方安宴和方安虞這時候已經從山坡上跑下來了,很快就跑到了車邊上,和砸車的幾個人很快起了衝突。

對方人多勢眾,還有一個估計是腿斷了,在地上疼得打滾兒一個勁兒在旁邊說,“乾死他們!”

這幾個人根本不跟方安虞和方安宴講道理,直接動手——

方安宴還好歹會打架,方安虞哪裡會打架,他被人推了一下,愣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大概也沒想到方安虞根本連手都不知道還,又對上他清澈的視線,愣了一下之後罵到,“你他媽是不是傻的?”

到這個時候已經徹底亂了,君月月在車裡麵翻了翻,從車座底下找到了一個扳手,頭也不回地對君愉說,“你趴好了不要動。”

然後就打開車門下車加入了混戰。

這幫人打架就隻是打架,君月月打架是玩兒命,當然玩得不是她自己的,半個小臂長的扳手在她手裡頭,下手又黑又準,絕對不給人第二次還手的機會,放倒了四個人之後剩下的全都不敢上了……就連方安宴都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滿臉震驚地看著君月月。

君月月知道自己有點失控,這種狀態隻有在上一次變異之後殺喪屍殺瘋的時候才會出現。

但她視線控製不住地朝著還在地上趴著,卻不敢再亂叫的那個人看過去。

是那張臉——那張讓她到死都不會忘了的臉!

一舉一動說話的音調,連他顴骨旁邊的黑痣都一模一樣,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更何況是兩個世界……

還有那棵大樹,還有這越來越熟悉的景色,一切記憶都仿佛從她腦海中被生拉硬拽出來。

除了她身邊站著的這些人不是喪屍之外,君月月幾乎以為自己站在前世。

她手裡抓著扳手,背靠著車門,腳邊上躺著的,有兩個是剛才試圖開後車門拉君愉的人。

她眼睛眯著,狹長地在眼角收成一條細細的線,那是一種看上去特彆陰狠的弧度,但其實這個姿勢隻是為了在殺喪屍或者人的時候,避免鮮血爛肉噴濺在眼睛裡影響她的視線……

所有人都被她給煞住,一時之間都僵持著,沒人敢靠近她,這些都是公子哥兒們,平時玩玩鬨鬨還行,也敢砸個酒瓶子耍個狠,但他們看到躺在君月月腳邊兒,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同伴,全都傻眼了……

不過這種場麵並沒能僵持多久,因為方安虞走到了君月月的旁邊,伸手抱住了她,手裡還拿著半袋子蘑菇,他拍了拍君月月的手,伸手去拿她手上的扳手。

“哥……”方安宴朝前邁了一步,要去拉方安虞,在這種情況下,他怕君月月發瘋傷了他哥。

塑料袋稀裡嘩啦地撞在君月月的手臂上,冰涼涼的蘑菇隔著塑料袋貼在她的皮膚上……她回過頭近在咫尺的方安虞,一直瞪著的通紅的眼睛,眨了一下,眼淚從眼睛裡頭滾出來,抓著扳手的手也鬆開了……

方安虞緊緊地抱住了君月月,他從小到大沒有跟人起過肢體衝突,更彆說打架了,他在書上和電視上看到過,但那些東西始終沒有實感,所以理所當然,所有人都害怕君月月,他卻根本不害怕,還敢搶她手裡的扳手。

方安虞把扳手拿了下來,遞給了方安宴,本來圍著車這麵準備打架的人,一個個都愣著神不吭聲,場麵陷入僵局,方安宴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剛才他根本沒問清楚這幫人就開始動手。

這回他再開口問,地上一隻趴著的那個捂著腿的就搶答道,“那個女的是瘋子!她想撞死我!”

方安虞摟著君月月把她帶到了車尾的地方,剩下的幾個人趕緊把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同伴拖過來檢查。

還好還好腦袋上沒有什麼大窟窿小眼子,甚至連包都沒有,而且也沒斷氣一個個全都是昏過去了……

操這是什麼手法?他們全都震驚到無言。

君月月被方安虞抱著,整個人還很混亂,明明那個人,那棵樹,甚至這的景色,都應該是這樣一個世界的,可為什麼會出現在世界裡……

她腦子超負荷,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隻有方安虞能給她實感,能讓她平靜下來。

方安虞是中的人物,他是裡的配角,他怎麼可能出現在上一個世界……這裡不可能是上一個世界……

君月月在心裡默念著,頭靠在方安虞的肩膀上,根本沒有聽身後方安宴怎麼和這幫人交涉。

她看到這條致命熟悉的路的儘頭,有幾輛黑車朝著這邊開過來,陽光照在車子的反光鏡上,讓她感覺到一陣的眩暈……

君月月四肢逐漸地綿軟,被晃得閉上了眼睛,就這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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