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蘇容莫名其妙穿越到1979年的琴高村已經一周了,但還是有些招架不住錢春萍的熱情。當然......更多的可能是占了人閨女身子的心虛。
略顯僵硬地被對方強行“攙”到桌邊,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蘇容動了動唇還是乾巴巴的學著當地的方言喚了聲娘。
蘇家的家景並不咋樣,錢春萍是建國前出生的那一代人,典型的中國婦女,家裡家外一輩子操持,換做村裡婦人常掛在嘴上的說法,就是勞碌命。
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小閨女,丈夫跟老大老三兩個兒子在饑荒年的時候餓死了,後頭十幾年都靠著錢春萍一個人拉拔。如今老二老四都成了家,老五跟小閨女也都到了成家的年紀,靠著拿隊裡的滿工分,日子勉強才好過了點。
思緒到這兒,蘇容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這幾天她為了能找到回2020的路子,硬是把自己折騰去了醫院,這一趟怕是把老太太的家底都掏空了。
對上錢春萍關心熱切的眼神,蘇容腰杆不自覺挺得筆直,咳了兩聲真誠開口:“娘,我現在一點事兒都沒有了,您不用擔心我。”
不然還能咋辦,想回又回不去,如今還占著人閨女身子,總不得來把狠的自行了斷吧?彆到時候那頭不僅沒回去,這頭也回不來了。
要相信科學。
蘇容心裡飛速的打著小算盤,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才租不久的小套房,現今成了她的個人空間,還跟著一道過來了。除了裡麵的東西她拿不出來,人倒是可以自由進出,熟悉的環境好歹讓她心裡多少有點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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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的話剛落,錢春萍麵上又開始感動,剛要感慨自家閨女越來越懂事了,便忙被蘇容出聲製止下來。隨即便一拍大腿,神秘兮兮地掀開了鍋蓋,鍋內熱騰騰的蒸氣瞬間彌漫開來。
看著麵前大海碗裡分量十足的肉包子,蘇容眨了眨眼,足足有她巴掌那麼大的肉包上頭正冒著熱氣,誘人的肉香味從被褐色湯汁浸透的頂端散發出來,直往蘇容鼻子裡鑽。
“娘,你這哪來的肉包子?咱家現在這條件.....”
要是沒記錯的話,昨兒錢春萍女士還跟她那幾位便宜哥嫂們哭窮來著。
說下半年家裡自留地裡的菜籽都買不起了,那情形,她看了都動容。要多情真意切就有多情真意切......
“咋地?你還怕娘連一個肉包子都讓我閨女吃不起嗎?”
隨著話落,錢春萍便直接將大海碗塞到蘇容的手裡。
“可....昨兒您不是還跟哥嫂.....”
蘇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錢春萍一臉得意地打斷:
“這你就不懂了,娘要是不來那一出,你兩個嫂子還以為咱們有多少身家呢!你那不省心的二嫂,前個還想著攛掇你二哥給她扯布買衣裳,去年不是才扯得的確良做了褂子!一個個地都指望在我手裡頭扣錢。”
“.......”
“那不還是因為二哥四哥他們的錢都在娘這管著的嘛。”
蘇容對老太太的心眼兒有些服氣,用毛巾擦了擦手,將肉包子一分為二,趁著錢春萍正說著話,直接將大的那半塞到了她的嘴裡。
濃鬱的肉香味瞬間就充斥了錢春萍滿口,老太太當即便是一臉的感動,作勢還要將肉包子拿出來塞回蘇容碗裡。手剛做到一半,轉念想起自家閨女打小兒就精怪,從不吃彆人吃過的東西,要是留給幾個小子那也是糟蹋了,隻得自己邊感慨邊小口小口的吃。
見錢春萍女士沒因為半個包子跟她拉拉扯扯,蘇容總算暗自鬆了口氣。
要說的確良的衣裳,原主也有幾件,因為布料耐磨穿不爛,據說在這年代很流行,而且還不要布票。就是料子太粗糙了,貼身穿的話磨皮膚不說,還不透氣。不過或許可以拿來做人情。
娘倆邊小口的吃著包子邊說著貼心窩子的話,一說起持家之術,錢春萍那是一肚子的門道。
等著蛋羹不那麼燙了,錢春萍便往裡頭滴了兩滴香油,用調羹劃了十字就催促著蘇容趕緊吃。一邊理所當然的繼續開口:
“你幾個哥哥能長得那麼壯實,還能娶上媳婦,可不得全靠娘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更何況咱們老蘇家還沒分家呢,家裡的收入可不都得上交,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放到娘這裡管著誰還能不放心?我這裡是最安全的!”
蘇容:.......
得,這位錢春萍女士還挺自信。
想到經常明裡暗裡給她放眼刀子的二嫂,跟老實巴交說啥就是啥的四嫂,蘇容覺得額角有些抽搐。
“蘇容!蘇容!你在家嗎?”
屋裡頭娘倆早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聽見院子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道女聲。聽著年紀不大,大咧咧的聲音直往耳朵衝,來人也絲毫不客氣,還沒等人應答直接推開半掩的院門進到了裡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