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薏盯著眼前這隻手愣住了,坐在花轎中忘了反應。
此刻,他們兩人的動靜被全場的人關注著,見曲薏不願意接梁康生遞出去的手,有的人皺起眉頭不讚同,有的人勾起嘴角看熱鬨。
梁康生沒有在意,他知道曲薏這時候是不願意嫁給他的,所以他溫和一笑,將手再伸過去一點,彎腰主動將曲薏拉住:“夫郎,當心頭。”
溫潤清亮的男聲把曲薏從混亂的思維中拉出,他順著梁康生拉他的力度走出花轎,腦子一片混沌。
上輩子,他分明記得自己是一個人走進梁家大門的,人群對他的嘲笑和撚酸嘲諷他都還記得一二,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會兒應該怎麼應對。
怎麼再來一次,據說躺在床上的梁康生會站在他的花轎前,還親自帶著他走進梁家的大門?
曲薏呼吸一頓,他腦中有了個可怕的猜想,會不會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和他之前待的地方不同,是係統神仙的仙術法術虛構出來的,是假的。
梁康生不知道曲薏這是怎麼了,但是他發現了自家夫郎的心不在焉,在即將跨火盆的時候,再度開口小聲提醒:“當心腳下。”
曲薏看著眼前這個紅紅火火的火盆,還有火盆中那些散發著溫度的炭塊,越發茫然。
因為在這之前梁康生一直臥床不起,還時時昏迷,所以他們兩人成親的過程十分簡略,很多禮節都省略了,新人跨過火盆就直接進入正屋拜堂。
在跨進正屋時,梁康生的身子晃了下,他剛想抓住一旁的門柱,誰知道身旁的曲薏一下就伸手將他扶住。
這個動作曲薏在上輩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他的手快過了腦子,做出來之後他就僵住了。
這一個動作不僅讓曲薏僵了下,還讓梁康生也愣了一瞬,不過在媒人的歡喜的催促中,他們很快反應過來,攜手往正屋內走去。
曲薏在梁康生站穩之後迅速將手撤回,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這個動作是他在梁康生的身體越來越差後,費了不少心思琢磨出來的,能讓彆人不至於一眼就看出來梁康生的虛弱。
梁康生在曲薏的手撤走時突然冒出一絲不舍,他順從自己的心意快速捏了捏曲薏的手指。
一時間,曲薏震驚不已,他瞪大了眼,轉過頭直愣愣地看向梁康生。
這是曲薏下花轎之後第一次看梁康生,奈何隔了個蓋頭,他什麼都看不到。
這夫夫兩人各自心裡都揣著心事,不過一個蓋著蓋頭看不著,另一個就算發著呆也時刻記得保持禮節,所以沒人看出來他們兩都心不在焉。
走進正屋,滿屋子的人將正屋幾乎占滿,隻給新人留下了一小片地方。
這時候的正屋上方隻坐著一個人,那就是莊氏,她一臉欣慰又眼含擔憂地看著他們兩人一步步走近。
按照他們道江省這邊的成婚禮節,新人成親拜堂時要拜兩邊的雙親,理論上應該有四個人。
但是今天的親事並不是個尋常的親事,曲薏作為衝喜夫郎匆忙嫁入梁家,他爹娘根本就不知情,這會兒不可能出現在高堂的位置。
而梁康生的爹梁父,這會兒還昏迷著,也不可能在場,所以最終就隻有莊氏一人,顯得形單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