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趙婉兒就拖拖拉拉地走得很慢,到了曲家又站在門口哭著認錯說了好久,連前兩天曲耀文在家的時候她“犯的錯”都一一列舉了出來。
鐘氏越聽越不對勁,但是曲老太沒有看到她的眼神,見趙婉兒主動認錯更覺得自己罵得對,都快收不住口了。
趙婉兒來月事了臉色自然發白,不用裝都是一臉弱相,她這個樣子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是曲老太一個凶神惡煞的老婆子欺負孫媳婦,鐘氏夾在中間為難。
亦或者說鐘氏作為婆母並不為難,她作為婆母同樣對兒媳婦有意見,隻是曲老太已經做了那個惡人了,她就不用出麵,隻需站一旁看著。
以大家對曲家的了解,還真說不準到底是哪一種,後麵那種的可能性更大。
第185章莊慶澤被帶走
郎中來得很快,當曲老太得知趙婉兒還讓人請來了郎中後,比剛才更加氣憤了,攔著不讓郎中給她看病,說是浪費錢,要是她真的有什麼毛病,就讓趙家人把她接走,沒道理一出嫁就要婆家給治病的,這不是娶媳婦,這是娶了個禍害!
趙婉兒演這麼一出戲,最重要的就是要讓郎中診脈後說明白她沒有懷身子,可不能讓婆奶給攪和了,為此她剛才一直哭的時候都沒有提請郎中的事,有人想提也被她給哭訴著帶過,反正就是要讓郎中來看。
想到自己喜服上的血跡被人看到了,還有了那樣的猜測,趙婉兒就怕她娘當初教她的成真,但是她又不可能自己開口解釋,倉促之下就想到了讓郎中來證明自己的身子。
“婉兒,你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洗個衣裳回來就病了?”鐘氏見曲老太完全壓不住趙婉兒,她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微微沉著臉看向趙婉兒。
她這番話的意思倒也不難猜,無非就是小媳婦使心機,故意在外人麵前裝病做出被婆家人苛責的樣子,鐘氏確實是比曲老太厲害得多,一句話就挑明了趙婉兒的手段,周圍不少人“恍然大悟”。
不過鐘氏沒有逮著這一點不放,說了這麼一句就轉向剛到場的郎中:“既然你說身子不舒服,郎中也來了,那還是請郎中幫我這個新進門的兒媳婦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吧,如果真的病了就儘早吃藥。”
剩下一句話鐘氏沒說,如果這個新媳婦沒病,那趙婉兒可彆想簡單揭過去。
郎中可不管這些婆子媳婦之間的紛爭,讓他看病那他就看病,叮囑趙婉兒坐好給她把脈:“方才病人原何不舒服?”
這會兒不用趙婉兒說,旁邊的婆子夫郎就七嘴八舌地幫她說了起來,什麼洗衣裳無力昏倒,什麼站起來摔跤,聽得郎中眉頭直皺:“胡鬨!”
郎中的話成功把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準確來說便是郎中什麼都不說,大家也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他,等著看他嘴裡會不會說出什麼特彆的消息。
讓趙婉兒把手腕收回,郎中仔細觀察了一番她的麵色,他已經可以確定,是這家小媳婦的月信來了身子不舒服,婆家人卻讓她去河邊洗衣裳。
女子和哥兒不同,每月會來一次月事,每到這個時候女子總會比平時虛弱,最好不要沾生冷的東西,涼水自然也是不要碰的,如今天氣雖然日漸炎熱,但是河水終究是涼的,這樣折騰萬一把身子給折騰出問題了,那以後想懷孩子就不容易了!
郎中不清楚趙婉兒是剛嫁入曲家,也不知道她相公曲耀文才十五歲,隻當她是正常嫁娶進門的那樣,婆家的長輩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想讓媳婦懷上,給家裡開枝散葉,所以他理了理山羊胡,心裡有了判斷。
做鄉下做郎中的說話都比較糙,麵對這群婦人、夫郎,他有話直說不繞圈:“這位小媳婦年歲尚淺不懂事,家裡做長輩的若是想要儘快抱上孫子就記得提點一二,她身子虛又來月信了,最好彆沾冷水,不然以後有得苦頭吃,今日這般情形倒是不用吃藥,如果不放心可以等月信過了找我拿些補氣血的藥吃兩貼。”
聽了郎中的話,周圍的人臉上神情各異,不過有一點是統一的,那就是他們都知道了趙婉兒不是因為懷上了才匆忙嫁進曲家,隻是成親當日來月信了而已。
這種情況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大家對趙婉兒的興趣頓時減少,不過在這之後還是會私下說兩句,畢竟像曲耀文這般十五歲就娶妻還娶得這麼急的很少見,大家還是忍不住猜測其中的內情。
趙婉兒靠郎中的話打消了村裡人對她的誤解,婆家人對她的態度卻一時半會不會有改變,甚至因為請郎中的事又變差了不少,不過這些她都不急,耐心等著曲耀文回來再解開這個死結。
曲家因為趙婉兒多出來的種種熱鬨遠在梁家的曲薏自然不清楚,這兩日他正忙著,因為梁家人收到了莊族的消息,說是他們把莊慶澤給帶回族裡了,通知莊氏和梁父一聲。
莊氏做為外嫁女,族裡的事是不用通知她的,但是她的情況特殊——族裡想聯絡上梁家,莊氏是梁家的當家主母,他們帶走的莊慶澤是莊氏的弟弟,帶走莊慶澤的原因同梁家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才專程通知了他們一下。
莊氏不清楚族裡找弟弟什麼事,在一開始知道的時候她忍不住有些擔憂,總感覺弟弟做了不對的事,畢竟沒事族裡可不會找他們這樣的旁支。
不是說莊氏往好處想,主要是莊慶澤長年累月在她麵前總是說自己做生意平平,導致她的意識中不會認為弟弟做買賣能做出什麼名堂,既然他做買賣這件事沒有什麼值得族裡人關注的,那還剩下什麼?
整個梁家隻有莊氏不知情,莊族前來通知的人也沒有明說是什麼事,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梁家可能對這樁醜事心知肚明,但不說明至少大家互相留了點體麵。
在兒子和兒夫郎麵前時,莊氏勉強保持了鎮定,等人一走,她的神情就慌張了起來:“相公,你說族裡找慶澤會有什麼事啊?”
梁父裝作低頭看桌麵,好讓莊氏看不清楚他的具體神態,聲音溫和地說:“方才那位族人沒說,我也不知情,不如我馬上修書一封去問問堂兄?”
這時候說的堂兄自然不會是普通的族人,而是少族長莊慶明,有什麼事問他是最合適的,普通族人不好隨意說出族裡的事,因為把不準尺度,莊慶明能說的東西就多了。
“對對,問問就能知道了。”莊氏這時候沒有主意,梁父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如果是她來,恐怕很難想到寫信問少族長,在她心裡總歸感覺自己依舊隻是一個普通的族人,沒有隨時找少族長等人的習慣。
上一次梁父寫信請莊族幫忙查事的時候沒有寫明他知道背後的人是莊慶澤,這會兒再寫信問莊慶澤的事明麵上不會顯得特彆突兀,所以梁父直接當著莊氏的麵把信寫好了,再讓梁多稻趕緊出門把信送到過來報信的莊族人手上。
親眼看著信送出去,莊氏才頗為不好意思地看向梁父:“相公,慶澤是我弟弟,我始終放不下他,剛才、剛才我是不是態度不大好,哎,我之前還說什麼要少管慶澤的事,可真的臨到頭……”
梁父見莊氏說得有些慌亂,就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沒事的,你有什麼想說的慢慢說,我都聽著,不著急。”
莊氏的性子就是如此,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梁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莊慶澤出事了莊氏一點都不管,他才要懷疑自己枕邊人是不是被人給掉包了,不然怎麼會像是換了個人。
手上的溫暖讓莊氏心裡漸漸安定下來,抿了抿嘴角,臉上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其實我很擔心慶澤他在外麵犯了錯,我想如果慶澤他真的做錯了什麼,我不能在他做錯的事情上幫他,他該受罰就受罰,可我做姐姐的總不能放著他不管。”
梁父點點頭:“現在還不知道慶澤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如果能幫就幫,如果他真的犯了錯,咱們就多照顧弟妹和兩個侄子吧。”
會這樣說,是因為梁父知道莊慶澤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就是在外麵亂說了某些話,想必莊族也就是用族規懲罰他一二,不至於牽扯上官府。
不過看著莊氏的神情因為他的話又著急了起來,梁父放鬆語氣加了一句:“說不準是好事呢,彆自己嚇自己。”
***
再說莊慶澤和趙紅梅那邊,莊慶澤在被族裡人帶走之前正同趙紅梅商議選擇哪個地方建酒坊,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打算找個時間去問問官府的差役價錢,莊族就來了兩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壯,冷著臉色什麼也不解釋直接把莊慶澤帶走了。
趙紅梅在家裡慌了神,她當年之所以會在公爹婆母過世後攛掇著莊慶澤離開莊族,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覺得莊族裡規矩多,就算沒有了婆母在上麵管著也很不自在,做什麼都要受限製,動不動就是族裡如何如何。
離開莊族到陽安縣,即離娘家更近,又能自己過自己的日子,自由自在不說,還能時不時找嫁得好的姑姐“打秋風”,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當然,能這麼順利離開莊族,趙紅梅也得感謝她去世的公爹婆母之前就動了讓莊慶澤姐弟不在水上討生活的念頭,所以她才不需要花精力勸說莊氏,也能一離開莊族就在縣城有寬敞的宅子住著,衣食無憂。
不過趙紅梅關於娘家的預想和現實差距有點大,所謂遠香近臭,一年回一次娘家的外嫁女和經常回娘家有事或者沒事找事的外嫁女是不同的。
第186章要求道歉
趙紅梅能感覺到隨著他們一家到陽安縣住下,自己和娘家的爹娘、哥哥們關係沒有以前那麼親密,她一度把這種變化歸結到挑事的嫂子們頭上,但是整體來說她對娘家是親近的。
在相公被帶走了後,趙紅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回娘家,找娘家人幫忙。
趙家雖然不如莊族那般人多勢眾,但在鎮上和附近村子也是有眾多同族、姻親的,隻是很早很早之間就分族了,同族的人關係淡,不像那種聚集在一起居住的村子或者族人之間關係那麼緊密。
不過如果趙家的人出了事,找族裡的人幫忙多少能喊來一些人,所以趙紅梅想的是她男人如果會被莊族如何如何,她立馬就讓娘家人喊上趙家人去莊族。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清醒的,彆說她娘家的嫂子們不表態,連曾經很疼愛她的親娘都沒有明確說要幫忙,還拉著她到房間裡詳細問她怎麼回事。
倒不是趙家人真的那般絕情不管趙紅梅,而是他們和莊氏有同樣的擔心,懷疑莊慶澤做了什麼不法之事,沒弄明白之前誰會瞎答應什麼。
莊氏會有那樣的想法是莊慶澤和趙紅梅總哭窮,趙家人這樣想則是因為莊慶澤今年突然做生意暴富,在趙家不僅不收斂還一個勁誇耀自己,誰曾想轉身他就出事,趙家人很難不往壞處想。
再說如果莊慶澤沒犯事,莊族的人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同族,能把他如何?
“娘!”趙紅梅大喊,難以接受娘家人的態度,她自認為自己是趙家的外嫁女裡最顧娘家的一個,以前家裡掙錢不多的時候趙紅梅過年過節都會帶著大包小包回娘家,今年自己男人掙錢了她更是私下補貼了不少,結果娘家人就是這樣對她的?
“你喊什麼喊。”趙老娘皺眉,“有話輕點說,你娘我沒聾。”
如今趙老娘已經不怎麼管家裡的事了,大兒媳婦很能乾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樂得輕鬆,小輩們找她也都是說些討喜的事,沒有人在她麵前大呼小叫,見到小女兒這樣,她第一時間就感覺不喜。
趙紅梅不是不會看臉色,如今她要求著娘家人幫忙,自然不能把她娘給惹得不高興,不然幾個哥哥更會在嫂子們挑撥下不管她。
“慶澤他被莊族的人帶走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叫我和成弘成治怎麼辦?”說著,趙紅梅眼眶就紅了,她哪裡知道原因,她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心虛,總覺得莊族人找上自己男人沒什麼好事。
趙老娘心裡有把稱,看著女兒這個年紀了還動不動就哭,心裡有些膩味,想了想還是教她:“女婿他安安分分做買賣,又沒有做錯什麼,說不定是莊族有什麼事找他,你先把事情弄明白了,如果真的需要娘家人給你撐腰,家裡不會不管。”
說完這一句,趙老娘看著趙婉兒,神色嚴肅了幾分:“但是,如果女婿他真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彆怪娘把醜話說在前頭,沒道理全家人都要被脫下水,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趙紅梅的臉色白了幾分,不過她娘的這番警告也讓她放心了些,到底莊族把人叫走是因為什麼她目前不清楚,總歸不可能是因為她男人在外麵犯了天大的事,不然就不是莊族的人來了,得是官差前來。
最後怎麼離開娘家的趙紅梅有些恍惚,不過她記得自己離開之前在幾個嫂子眼裡看到了譏誚,尤其是大嫂,讓她恨得牙癢癢。
趙紅梅先跑了趟娘家,然後才想起梁家,簡單收拾了一番,把自己弄得憔悴了不少再去梁家。
她這會兒顧不上梁家人已經防著她和莊慶澤了,反正莊氏是莊慶澤的親姐姐,莊氏如果不管這事,她就哭死了的公爹婆母,看莊氏敢不敢不答應!
其實趙紅梅想親自去莊族打探消息的,隻是家裡有兩個孩子,她可放心不下把孩子們單獨留在家裡,這樣一來莊氏就是最合適的,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最好莊氏還把事情解決,直接將她相公接回來。
讓趙紅梅沒有想到的是,她去的時候莊氏已經知道了莊慶澤被族裡帶走這件事,在她和莊慶澤不知道的時候,莊氏同莊族的聯係似乎比之前密切了許多。
“弟妹,慶澤的事你放心,我們已經寫信給了族裡,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莊氏想著趙紅梅對弟弟的事更了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如今慶澤已經被族裡帶走了,弟妹你同我說實話,他最近做的買賣有沒有哪裡不對勁,如果真有,那、那咱們看能不能早解決,如果沒有我心裡也好有底。”
趙紅梅臉上的神情複雜,吃驚、難堪又憤怒,在趙家被親娘問一遍她已經很不高興了,莊氏一問她徹底忍不住:“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慶澤的親姐,你就覺得他是那種為了掙錢不擇手段的人?你要是不想幫忙就算了,何必說這些話來膈應人!”
向來很能裝的趙紅梅很想衝動之下再罵莊氏幾句,不過她忍耐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她男人回來了,等他們家的酒坊也建起來了……
因為莊慶澤的事,曲薏和梁康生就比平時更留意家裡的動靜,聽說趙紅梅來了梁家,猜測她上門來不會有什麼好事,又知道梁父這會兒去酒坊了不在家,他們兩人趕緊一起過來找莊氏,剛巧就聽到了趙紅梅那句對莊氏十分不尊敬的話。
曲薏是娶進門的夫郎,不好在莊氏娘家的事上多言,梁康生不用顧忌,他是莊氏的親兒子,便是說錯了什麼莊氏也不會放在心上。
所以,梁康生皺著眉頭抬腳進門,一臉不讚同地看向這個話說得理直氣壯,實際上眼神不停閃爍的小舅母,拱手行禮後神情平靜而沉穩:“小舅母,您說的話實在是有失偏頗,我娘為什麼就一定要對小舅做的事有了解?”
趙紅梅被梁康生那雙溫和卻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看著,突然湧起一大股心虛,她知道自己相公之前對梁康生下過毒,毒藥的效果是讓人慢慢地越來越虛弱,最後死了不會有人察覺到毛病,隻要梁康生死了,梁家的家產遲早都會落入他們夫妻的口袋中。
結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從小就病懨懨的侄子身體莫名好轉了,到現在更是一點病容都沒有,今天被他這樣盯著說話讓她十分有壓力,不是對方的體格多強壯,而是好像自己內心的想法被對方看明白了一般。
“俗話說人心隔肚皮,我們又不是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小舅如果沒把他怎麼想的、做了什麼告訴我們,我娘如何知道他的想法、他的行事?彆說我娘,恐怕小舅母您也做不到吧。”
“我們願意相信小舅做事安分守己,這是我們一家人的想法,不代表您和小舅就會按照我們的想法來行事,不然若是我們想讓小舅在外麵為非作歹,難道他就真的跑出去胡作非為不成?”
“您來找我娘幫忙打聽小舅為何被族人帶走,我娘是小舅的親姐姐是可以幫忙,我相信就算您不來我娘也會去問明白,但我希望您清楚一點,我娘她並不是必須幫忙,若是論親疏遠近,小舅母您才是小舅的結發妻子,同他最親密的人。”
“小舅母,作為小輩我本不應該對您說這些,但是我更是我娘的兒子,我娘能理解您對小舅的擔憂不介意您的失禮,我卻得替我娘多說兩句,我娘是長姐,小舅尚且應該對我娘尊敬有加,您今日這般對我娘大呼小叫,恐怕不甚合適!”
最後那句話梁康生說得鏗鏘有力,臉上的神情也比剛才更加嚴肅,其實他身上自帶一種讀書人的清雅之氣,年齡又小,就算板著臉也不會顯得過於莊重,隻是這次他心裡有氣,倒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你……”趙紅梅一時間卡了殼,她不是不知道怎麼回複這番話,而是擔心自己再說什麼,會被梁康生又用一堆道理反駁,到時候更會凸顯她的無理。
但是聽著梁康生說他們想讓自己男人在外麵為非作歹,她氣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把梁康生那張正義凜然的臉抓花,完全不想想梁康生隻是在假設。
莊氏感動於兒子對自己的維護,但是她瞧著弟妹臉色都憋紅了,反應過來兒子說的話好像沒起到勸說的作用,反倒有些火上澆油,趕緊打圓場:“康生,你說這些做什麼,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小舅母擔心你小舅,說話急了點沒關係的。”
梁康生卻不打算就讓他娘這麼糊弄過去,他衝趙紅梅再度拱手:“小舅母,方才侄兒的話直白了些,作為晚輩是衝撞了,我向您道歉,小舅的事,侄兒也可以代家母對您承諾,小舅那邊我們家會幫忙打探,這是我們願意做的,但是也請您向我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