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鵬才知道,那四台編織機,根本就是李衛東自己買的。
“李衛東,你故意陰我!還有那個王京,我非得收拾你!”楊鵬憤憤不平的罵道。
王海濱則從旁邊勸道:“這王京,暫時還動不得的,他是負責生產的,之後完成那四百萬美金的訂單,還得指望他呢!你要是收拾了王京,你要自己去負責生產麼?”
“王處長,我也是說說氣話。”楊鵬的態度軟了下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去負責生產。
王海濱接著說道:“你還沒看出來麼,李衛東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釜底抽薪。他故意把編織機拉走,就是要告訴總公司,沒有了他李衛東,咱們就沒法完成生產任務,到時候公司就還得把他請回來,繼續當這個服裝廠的廠長!”
“那怎麼能行!李衛東回來的話,咱們不就白忙活了麼!”楊鵬搖著頭說。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儘快恢複生產。李衛東不是把編織機拉走了麼,那咱們就趕快去買編織機,有了編織機,就能恢複生產了。”
王海濱接著說道:“楊廠長,我是做采購的,認識一些機械廠的人,采購編織機應該沒有問題。我現在立刻幫你聯係廠家,你也趕快去找朱總,讓他給你批點錢,把編織機買來!”
“又去找我表舅要錢?”楊鵬一臉為難,自從他擔任服裝廠廠長以來,彆的事情沒做,淨去找朱士聰要錢了,弄的朱士聰都有些不待見他了。
“楊廠長,除此之外,你還有彆的辦法麼?沒有編織機,就沒有辦法恢複生產,你要是能像李衛東那樣,自己弄來四台編織機,那當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王海濱開口說道。
“我……”楊鵬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若是有李衛東的本事,也不至於在這裡愁眉苦臉了。
……
“你怎麼又來要錢了!”朱士聰怒氣衝衝的問。
“表舅,上次那個錢是用來買原料的,這次的錢是用來買設備的,不一樣。”楊鵬開口說道。
“買設備?服裝廠連設備都沒有?沒有設備之前怎麼生產的!”朱士聰怒吼道。
“之前是有設備的,這不是被李衛東給陰了麼!”楊鵬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朱士聰。
然後楊鵬接著說道:“表舅,這件事真不怪我,是那李衛東太狡猾了,我哪能想到他這麼陰損,自己買設備再租給服裝廠用!現在沒有設備,服裝廠已經停產了,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朱士聰指著楊鵬痛罵道:“巧婦?你上次不也是這麼說的麼?我倒是給你米了,你的炊呢?我看你就剩下吹了!”
“表舅,現在訂單有了,原料也有了,就差編織機了,王處長那邊已經幫我聯係了廠家,隻要編織機一到,馬上就能生產。咱們前期都投入了幾十萬,現在不去買編織機的話,那幾十萬的原料錢,不就都打水漂了麼!”
楊鵬話音頓了頓,接著勸道:“表舅,我剛去外彙調劑市場查了彙率,一美元能換四塊多錢人民幣,這四百萬美金,就是一千六百萬人民幣啊!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隻要咱們把東西賣出去,之前的投資全都能回本!”
朱士聰無奈的歎了口氣,想象那一千六百萬人民幣,他還是在條子上簽下了字。
……
王海濱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他迅速聯係的國內的機械廠,購買了兩台編織機。
編織機被送到了服裝廠,一番調試後,終於生產出了填芯辮。
楊鵬拿著剛生產出來的填芯辮,一臉輕蔑說:“這個就是填芯辮?汽車坐墊就是這東西編出來的?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技術難度啊!這東西都能賣四百萬美元,有幾台設備,有會手藝的工人,誰都能做出來!”
楊鵬說著,放下了手中的填芯辮,然後吹了吹手上沾著的羊毛,對身旁的王海濱說:“雖然有些波折,現在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王海濱卻是一副警惕的模樣:“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李衛東那小子,詭計多端,怎麼能隻有這兩招?”
“這兩招還不夠麼,已經弄得我焦頭爛額了,我說王處長,你也不要太草木皆兵了,那李衛東是有些本事,可胳膊畢竟擰不過大腿的。”楊鵬得意洋洋的說道。
與此同時,在服裝廠的生產車間,職工們正用新做出來的填芯辮,加工亞麻汽車坐墊。
此時的車間裡,無數細小的羊毛正漂浮在空氣中,每當有人走過的時候,那些細小的羊毛都會在空氣中亂竄,鑽入到人的眼睛、鼻子和耳朵當中。
“咳咳咳咳……”王阿姨被嗆的不停的咳嗽。
“不行了,嗆死我了,誰拿還有多的布頭,我得縫個口罩戴上!”王阿姨開口說道。
“王姐,我這裡還又塊碎布頭,應該夠做兩個口罩的。”旁邊一人將一塊碎布頭遞給了王阿姨,接著說道:“這批填芯辮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的材料,從來都是不起毛的,現在這批材料,拿起來就一對羊毛亂飛。”
“不光是羊毛亂飛,你們沒注意麼,用力捏捏這填芯辮,有落麻,這填芯辮的質量,比起之前的那一批,可差遠了。”另一人開口說道。
“我聽說這些坐墊,可是要出口給外國人的,要是質量不達標的話,外國人能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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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想坐在這種東西上,往上麵一坐,再站起來的時候,一屁股都是羊毛。”
“是啊,還有這靠背,夏天要是靠上去的話,沾上一身羊毛,還不得渾身覺得發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到,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大叫一聲。
“哎呀!”
“怎麼了?”旁邊的人急忙問道。
“又斷了!這是今天斷掉的第三根了!這個新的填芯辮,也太不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