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晚上,陸雩就挽起衣袖不由分說要幫忙做飯。
他上輩子在英國留學,這個公認美食荒漠的地方,人均大廚。
炒菜做飯基礎步驟他都懂得,隻跟季半夏學習了一下如何使用古代灶台起火,便很順利地揮起了鍋鏟。
季半夏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確定你能行?”
陸雩:“不要問男人行不行。”說完就把小廚房的木門給關上了。
季半夏眯了眯眼。
陸家這小少爺被爹媽寵得如泡蜜罐,又自詡君子遠離庖廚,從來都是離廚房遠遠的。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夏熱,火燒得正旺,小廚房裡又密不透風,陸雩後背衣衫不一會就被汗浸濕。
他想著大展身手,要給季半夏做一桌子好菜嘗嘗。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估計這日子艱難的緣故,家裡的食物所剩無幾,就連米缸裡也見底了。
上次季半夏倒從縣裡買回了不少食材,但那是為了早點鋪開門賣吃食所預備。
陸雩取了房梁上僅有的半塊臘肉,和煮熟的米飯一塊放在砂鍋裡炒,做了個燜臘肉醬油飯,最後灑上一把細碎蔥花,聞著就香味撲鼻。
雞蛋花打碎煮湯,加幾粒蝦米乾和鹽巴。後院拔了些季半夏自己種的小青
菜,加豬油蒜小米辣爆香,看著綠油油的,令人格外有食欲。
“可以吃啦。”陸雩把菜端出去後,又想起什麼回頭問季半夏:“你能吃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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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半夏點了點頭,隨後低頭看這些菜,挑眉。
陸雩想那就沒錯了。這兒雖然地處南方,但鎮上人普遍都愛吃辣椒。
季半夏:“這是你第一次下廚?”
陸雩毫不心虛道:“嗯,是啊。”
“那你還蠻有天賦的。”起碼賣相看著不錯。季半夏用筷子夾了青菜送入口中,嚼了嚼。
陸雩忙問:“味道怎樣,還合你胃口嗎?”
季半夏頷首,“不錯。”
不過放這麼多調味料,估計就是炒鞋底都能好吃。
見她連續動筷,陸雩眉開眼笑,道:“你喜歡就好,以後有空的話我天天給你做飯。”
季半夏看了他一眼。天天?
就溪源鎮的情況,哪戶人家經得起天天這麼吃。
如今鹽比金貴,他平常做飯放調味都隻放一點點。
“不用了。”他說,“以後還是我來做。”
“啊,為什麼?”陸雩無法理解,“給你減輕點負擔不好嗎?”
季半夏:“你不是說你打算好好考科舉?一邊做飯一邊念書能專心學好?”
“我覺得可以……”
季半夏打斷他,“不行!”
“呃,那好吧。”陸雩心中有些感動,同時也感到肩上擔子變重了。
自從原主娘去世後,季半夏以一個女子之力扛起了陸家早點鋪。早點鋪盈利不少,卻是實實在在的辛苦活計。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磨豆漿、和麵做包子,平日還要包攬家務三餐,不可謂不辛苦。
他當然也可以去幫她,但以這副弱身子骨,怕是幫不上多少忙。
因此陸雩想要改變現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努力去考取功名。
隻有考中,才能帶上季半夏一起過好日子。
陸雩想著,當晚就卷著原主被袱住進了隔壁書房,挑燈夜讀。
夜裡季半夏路過看到書房亮起的暖黃油燈,嘴角微抽。
這家夥,是不知道現在燈油有多貴?
雖然夢境裡的自己後來成了皇帝,但那畢竟還隻是一個夢。
在小鎮上當家慣了,知道掙錢不易,季半夏平常自己是一塊銅錢掰成兩半花,過得十分節儉。
不過,陸雩確實變了。
不管他是不是三分鐘熱度,今日的他,並沒有令季半夏像往常那麼厭惡。
傍晚季半夏出門時,從街坊鄰居口中得知了下午陸雩似因沒考中童生而跳河的事。
或許,是這件事讓對方發生了改變?
季半夏若有所思。
但此時的他,仍認為狗改不了吃屎。
俗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雩能裝的了一時,遲早還是會露出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