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本站:入冬,杭州披上一層淺淺的雪。
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錢府的大門口,上麵走下來一個長衣中年男子,他懷中抱著一把古琴,打扮似魏晉人士。
錢瑾早已在門口迎接:“申屠上官,請裡麵坐。”
後麵的婢女為申屠信取下鬥篷,申屠信跟著錢瑾一起進入錢家。
書房中,爐子裡的火炭燒得正旺,錢瑾煮了酒,備上一些小點心。
“申屠上官,某便直言了,禁軍擋不住狗皇帝的軍隊。”
申屠信道:“錢氏坐擁東南,東南百姓無不擁戴,狗皇帝不敢動你。”
錢瑾笑了笑道:“都是祖上積累的家業,傳到我手中,但現在情勢緊張,萬一狗皇帝狗急跳牆,我錢氏也是在劫難逃,畢竟錢喻被抓到了把柄。”
“那錢兄你的意思是?”
“多謝申屠上官助在下坐上錢家家主的位置,還請申屠上官再幫在下一個忙。”
“什麼忙?”
“請申屠上官救我錢家。”
申屠信微微一驚,詫異道:“錢兄此話怎講?”
“我將申屠上官綁了,送到東京城請罪!”
申屠信大吃一驚:“錢兄,這……”
不待申屠信說話,幾個大漢突然衝了進來,三兩下將申屠信摁在地上捆了起來,然後拖出去。
錢喻將剩下的酒一個人慢慢喝完,臉上露出了笑意。
抓了申屠信,交給天子,將所有的罪名推在申屠信身上,然後錢家積極響應天子的新政。
再有朝中的人在天子麵前美言,這事也就過了。
至於錢家家主是誰,這是錢家內部的事,即便是天子也管不著。
從此,他錢喻就高枕無憂了。
嘿嘿,申屠信這個蠢貨,還以為幫助我就可以牢牢套住老子,老子就等著今天!
此時,在杭州城城南的一處小院內。
優雅的琴聲在雪中飄蕩,爐中的酒正是溫熱。
一個魏晉風流名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席地而坐,彈奏著古琴,琴聲素雅。
待他彈奏完,旁邊的女子才說話:“主人,如主人所料,已經被錢瑾抓起來。”
申屠信雙手摁在古琴上,古琴似乎也發出了憤怒的聲音:“錢喻還真是牆頭草。”
“你現在去見廣德軍駐杭州的軍都指揮使何景一麵,告訴他想活命很簡單,拿杭州府的百姓做籌碼,要挾狗皇帝。”
“錢家呢?錢喻背叛我們,就這樣放過他?”
“他以為抓了我,狗皇帝就會放過他,真是天真,當狗皇帝發現那不是我,他死得會更慘,這樣也好,讓狗皇帝和錢家去撕咬吧,船聯係好了嗎?”
“一切都準備就緒。”
“去吧,快去快回,我們今日便出發。”
“是!”
杭州城最近一段時間不太平,杭州知府高守義是汪伯彥的人,去年年末,新皇登基對蔡家下殺手,原杭州知府蔡鋆乃是蔡京之子,被一同誅殺。
後汪伯彥便安排了高守義到杭州做知府,汪伯彥入獄被斬後,高守義並未受到牽連。
但他也並未感受到君恩,心中對皇帝的做法多有怨恨。
申屠信告訴他,你的靠山汪伯彥已經掛了,杭州可是塊肥肉,朝中大佬都盯著,隻等你一犯錯,立刻就拉你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