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邦原道:“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陛下,鐵路還有半年就修好,若是現在貿然拿人,臣怕……”
趙桓強行打斷了他,將桌案上的驚堂木砸過去,砸在孫邦原的後背。
“少拿這些來威脅朕,朕的大宋缺商人麼!鐵路圖紙,技工皆屬朝廷編製,那些商社不過是召集了更多民夫,朕可以不要他們來!朕在陝西路養了那麼多廂軍,是乾什麼吃的!”
孫邦原不敢再說下去,隻是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嚴查到底!”
“韓誌!”
“臣在!”
“你協助好張司憲好好查!”
“遵旨!”
趙桓瞥了一眼那縣丞和那些捕快捕頭,道:“孫邦原,這裡交給你,朕懶得管這些!”
“陛下放心,臣一定好好整頓。”
趙桓從上麵走下來,走到幾人旁邊,一腳踹在孫邦原身上:“給朕好好處置,好好肅整!朕將陝西路交給你,不是讓你作威作福的!”
“臣謹遵陛下禦旨!”
趙桓帶著人走了出去,在禦林軍的簇擁下離開。
很快,這事就在長安城傳開了。
“聽說長安縣的縣丞現在已經打入死牢,且抄家,那些作威作福的捕快們也都一同進了死牢。”
“咱們這位官家還真如傳說中那些嫉惡如仇,貪官說辦就辦!”
“以前隻是聽從東京回來的商人說官家的做事風格,現在咱們長安城的百姓也親眼見到了。”
……
原本計劃停留兩天就走,但因為這事,趙桓打算在長安多待些時日。
這些天,陝西路的漕、司兩部都沒得閒了。
修鐵路從轉運使所轄的漕部抽調了不少廂軍,司部則涉及到了司法管理。
出了這麼大事,皇帝親自坐鎮,上上下下都緊張起來。
每天都會馬匹從長安城飛奔而出又飛奔而入。
從長安到興慶府的路上,所有的工地都開始嚴查。
人不休,馬不休。
馬兒累死了,人直接在路上睡著了。
就在這種緊迫中,十五天很快過去了。
孫邦原交了一份名單上來。
韓誌也交了一份名單上來。
兩人所交名單大同小異。
有一長串名單,涉事的商人多達十三個。
從長安到興慶府的鐵路招標商社一共才二十個,就有十三個人死了人。
而且死亡原因也很令人血管噴張。
被逼連夜做苦工,有的活活累死,有的則給糟糠吃,體力不支,在搬東西的時候摔倒砸死,還有的則被監工活活打死。
這簡直就是資本家在積累原始資本路上的累累屍骨。
孫邦原被趙桓臭罵了一頓,戰戰兢兢從皇帝的行宮出來。
當他抵達經略帥府的時候,劉誌遠、張渚、顧元培等人都在帥府等他。
“孫帥,如何?”
孫邦原看著張渚道:“抓人吧。”
劉誌遠都哭了:“現在抓人,鐵路誰來修?”
“陛下說了,這十三個人全部處斬,抄家!”
顧元培道:“過了,他們隻是商人!”
劉誌遠道:“朝廷的任務壓得如此緊,現在又要殺商人,孫帥,不能這樣。”
孫邦原煩道:“你去跟皇帝說!”
眾人都不敢再做聲。
此時,韓誌進了皇帝的行宮。
他給了皇帝一份名單。
“陛下,臣這些日仔細查過,這些官員,基本上都收了那十三個商人的錢,最少的收了一萬貫!”
趙桓搖了搖頭,難怪讓劉誌遠他們動那些商人,一個個都心不甘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