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歌一行人應邀,再次回到了王家。
時辰不算太早,正是豔陽高照時,但白行歌還是讓阿竹給自己批了件暖乎乎的鬥篷才出門,這一路上沒少引來彆人的側目。
他大概是飛月樓的人之中,唯一不會武術的,所以大家都覺得那點涼風沒什麼的時候,他卻已經得加厚衣服了。
就連謝璟深都沒忍住多看他幾眼,心裡對白行歌的嬌貴程度又有了新一層的認知。
阿竹其實也覺得這幾日的天氣還好,但白行歌說覺得冷,他忍不住有些擔心:“公子可彆為了彆人家的事情,把自己的身子弄壞了。”
白行歌覺得自己的精神頭還算好:“不完全算是彆人家的事情。”
若此事與那神秘的男人有關,他搞不好還能找回一個碎片。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王家。
王傑是個身材中等的男人,高度在普遍大男人之中算不上太高,但勝在他生得文質彬彬,還頗有幾分溫雅公子的氣質,倒也算得上是讓人看了覺得挺順眼。
“紅繡姑娘,你瞧一瞧,這位王公子可是與林姑娘成親的那位?”剛進入王家,白行歌遠遠看見王傑在張管家的帶領下逐漸朝他們靠近,趁機問了身旁的紅繡這個問題。
這是他與王傑第一次見麵,在查清他身份之前,總得先確認好他的相貌。
紅繡毫不猶豫地回答:“此人外表看著,確實就是王傑。”
倆人正認真地討論著王傑的事,自然不清楚他們這般交頭接耳,舉止看似有幾分親密的模樣,全都落在了飛月樓的人與阿竹的眼裡。
這兩日為了林芝若和王家的事,白行歌與紅繡走得比較近。加上那日他與紅繡孤男寡女又趁夜出門一趟,回來後兩個人之間的交流也變得更多更頻繁,這樣的變化總是會引人忍不住遐想。
阿竹對紅繡的感官較為不錯,所以對此,他雖然心情複雜,但若是能夠見到他們家國師圓滿成家,那也是不錯。飛月樓的人可就沒有阿竹這樣的心思了,紅繡是大部分人眼中敬仰與傾慕的對象,而白行歌作為國師,身份立場與他們完全對立,他們怎麼可能會支持這份感情?
於是,白行歌和紅繡的交流,總是莫名其妙被飛月樓的人以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為由打斷。
“沒想到會因為我家夫人的事而驚動飛月樓,實屬慚愧。”王傑一過來,就用著愧疚的語氣朝他們道了歉,然後視線在幾人身上掃視。
估計是在等待他們之中有話語權的那位開口。
謝璟深雖是飛月樓真正的樓主,但大部分時候與雇主做接應的,是紅繡:“不麻煩,隻要王家能按照規定付出相應的酬金便可。”
“一定一定。”王傑意外的好說話,哪怕這委托本來就是死去的大女兒整出來的,他還是應下了紅繡的要求,“不過,我回來時聽說夫人的屍體不翼而飛,已經派遣府內能調動的人去找了,但迄今都還沒有遺體的下落。”
白行歌笑了笑沒說話,心裡卻是在想他們當然找不到。
林芝若的屍體被藏在觀音寺,再加上有他符咒的封印,操縱她的邪祟無法感知到她的下落。王家的人若能輕易尋回,就一定是觀音寺的和尚們給透露了消息。
“我還聽說了府內在我外出時遭遇了襲擊,家裡死了不少人。我擔憂此乃江湖上的有心人所為,是鬼怪亦或是人也好,不知能否趁此機會,順道再與飛月樓做個交易?我希望能請得飛月樓的幫忙將我夫人的屍體尋回,並且將我府內近日來所鬨的事平息。”
王傑這一番話令白行歌感到有些意外。
昨日瞧方婉打死不願意出來見客的模樣,他以為她會讓王傑越早把他們打發走越好呢。
方婉今天依然沒有出現,白行歌沒有將話題引到她身上,而是問了王傑:“那不知府上這兩日,可還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件,或是有任何傷亡?”
王傑畢竟才剛回來,對家裡的事情還未完全清楚,便將目光放到一旁的張管家身上。
張管家這才開口:“承蒙白公子關心,那日經公子幫忙處理後,府內暫時沒有再發生任何鬨鬼之事,也無任何人受傷。”
“那就好。”白行歌微笑道,“那日回去之後,我一直憂心貴府的安危,便特意讓人替我到鎮子裡的藥鋪買了些材料製成香。其中還包含了能夠起到淨宅作用的艾草,若王公子與管家不介意,我等會兒可以幫你們淨一淨,如此或許能夠更加護佑貴府不受邪祟侵擾。”
這種事張管家在王傑回來後無法做主,所以白行歌說完就徑直看向了王傑。後者頓了頓,在做了短暫的猶豫後爽快應下:“公子有心,那就有勞了。”
“不麻煩,我就愛做這些事。”白行歌笑得亮眼彎彎,視線一晃,仿佛給人一種得逞的狐狸的錯覺。
又與王傑聊了幾句,紅繡便帶著飛月樓的人開始在王家走動,幫忙搜查凶手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但知道些許實情的白行歌和紅繡都明白,這些調查也隻不過是走個過場。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讓紅繡在搜查的途中,幫他稍微注意有沒有關於小泥人的線索。
若他沒估算錯誤,方婉這幾日就要生了。這種時候不僅沒將他們哄走,反而還找理由把他們留下……
白行歌心想,這邪嬰可真貪,竟然還盯上了他和謝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