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歌聞言,心臟重重一跳,眼裡多了一絲提防:“……謝璟深,你想說什麼?”
謝璟深卻道:“沒什麼,隻是不小心發現你落了個東西在浮雲山莊。”
說完,他見白行歌的眼神從警惕轉為吃驚,再從吃驚轉為恍然大悟,旋即又是震怒:“東西在你手裡?!”
那個他忙活了大半天,結果沒拿到手的碎片,原來已經被謝璟深發現並且拿在手裡了?
謝璟深被他的表情逗得心情有些愉悅:“想要嗎?”
白行歌咬了咬牙,努力維持住自己表麵的平靜:“謝公子問的不是廢話嗎?”
謝璟深又笑了,笑得特彆勾人也特彆氣人,仿佛在藐視著落入視線當中的所有人。他無意識摩挲了一下手指,沉聲說:“那就隨我一同回飛月樓。”
“你若想去摘星閣也並非不可,隻不過那枚碎片,你就彆想拿到了。”
白行歌心裡冒出了一個巨大的疑問,盯著謝璟深的眼神十分不可思議:“你是強盜吧?那是我的東西!”他竟然用這個來威脅他?
謝璟深垂眸看著他:“現在它在我手裡,便是我的東西了。”
白行歌:“……”這個惡徒!
氣得白行歌一路都沒再和謝璟深說過話,後者倒是早已習慣沉默,所以也沒有被這一點影響,反而白行歌越生氣他心情看起來就越發愉悅。
白行歌氣得手抖,心想這人也是個變|態。
這一路倒是又苦了被夾在兩座大山中間的阿竹,時隔多日再度感受到這兩個人身上的壓迫,比起害怕他竟感到一絲詭異的親切。
他覺得自己可能也瘋了。
直到他們途經一座小城,城裡資源較為豐厚,謝璟深便讓車隊在城裡稍作整頓,補充一些路上需要的糧食與水,和給馬匹用的糧草。無所事事的白行歌這才下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內閒逛起來。
從年幼入宮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外麵的世界,所以一旦有機會,他就會想下車四處走動,看一看這些對周圍人來說都非常普通,對他來說卻是非常新鮮的事物。
他還發現每一座城裡為主售賣的東西都有所不同,比如這一次他們停留的地方,街上總能看見在賣臉譜的攤子,他覺得特彆有意思。
因為有謝璟深跟著,阿竹難得沒有陪在白行歌身邊,而是和紅繡他們一起在彆處走動,順道給白行歌補一些,他交代的,需要用到的物品。
於是便有了白行歌和謝璟深一前一後走著,倆人幾乎沒什麼交流,卻能過分引走一整條街的人的目光的一幕。
謝璟深盯著白行歌的背影看了許久,與無數來來往往的人擦肩而過後,忽然朝他詢問:“你說過,若我想減緩身上的死氣便要對你好。”
走在前方的白行歌聞言,回過頭來看向他。他手指微微一動,沉聲問:“怎麼個好法?”
這所謂的好,應該有個度的吧?
謝璟深想道。
白行歌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與他解釋,那畢竟是一種感覺。
他眸光隨意地在周圍打量著,最後被站在餅攤之前兩個,看起來像是關係極好的男人引起了注意。
主要是其中一人在察覺另一人嘴饞後特彆懂事地主動幫忙買餅,完事了還特彆貼心地遞了過去,和對方說話時候總是和眉善目,笑意直達眼底的和悅。
白行歌覺得也不需要謝璟深做到多好,像那樣和諧的關係看著就挺不錯,便隨手指向他們:“那樣好就行。”
白行歌在謝璟深側頭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後便把手收回,主要是被前方不遠處一位穿著鵝黃色華服,正被人扶上嬌子的女人引走了注意。
重點是扶著她的人,是個氣質看起來特彆溫和沉靜的男人,臉上從頭到尾都掛著非常溫柔的笑容,眼裡還有清晰可見的愛意,與女人臉上冷淡的表情成了明顯的對比。
隻可惜,男人已不是活人,所以被他扶著的女人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倒是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的謝璟深,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因為他看見白行歌指的那兩個男人,其中一位正好在他視線落到他們身上時,低頭飛快地在另一人嘴邊親了一下。被親的那個人還羞澀一笑,臉頰都紅了,明明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但眼裡甜甜的笑意卻滿得快要溢出。
謝璟深:“……?”
在朔國,雖不說非常盛行男風,但也不是不存在的事。尤其還有季君延對白行歌如此明晃晃的追求為先例,謝璟深倒也不是完全不清楚。
可親眼見到卻是第一次,而且還是白行歌給他指的。
他心情突然就很複雜,也像是有什麼奇怪的閱曆增加了。
好的程度就是……好到親親抱抱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