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
白行歌正要順手給自己倒茶,手還沒碰到茶壺,謝璟深就很自覺地先他一步搶過了,二話不說拿起茶杯替他攬下了活兒。
仿佛又回到宮裡,事事被人照顧得周全的日子。
他挑了挑眉,忽略了內心升起的那點愉悅,朝柳清葉問:“我已經好一段時日沒聽過這兩個字了,曾經為了與天行教作對,我隱約記得有魔教的人在皇宮出入過。隻不過後來,應該是在飛月樓把當時的魔教教主給殺了之後,就再沒見過那些人了。”
他有些疑惑:“我以為魔教早就滅了,怎麼長公主還會與他們扯上關係?”
柳清葉端正著身子坐在桌邊,雙手十指交扣在一起置於身前,麵色凝重道:“當年璟深確實已經將那位教主給殺了,隻不過魔教曆史悠久,甚至在天行教開創之前就已經存在。哪怕將他們的統領者給殺了,底下那些旁支早已遍布各地,如同巨樹之下的盤根,想要根除幾乎不可能。”
“且魔教人員有一大特點,叛逆不服管製,做什麼都不行可特彆能惹事,簡直唯恐天下不亂。他們之間的爭執與欲|望更大,所以哪怕最大的魔頭死了,就不表示底下那些小的,沒有想卷土重來的人。身為魔教教徒,他們原本就更傾向於拿生命去拚搏,即使冒著被正道鏟除的危險,有些事他們依然執意要辦。”
“朔國有飛月樓摘星閣等幾大勢力坐鎮,餘下的都是比較散亂,上不了台麵的小教派。比如與五毒作對多年的五邪教,倒也算是魔教中的其中一道分支。據聞他們前陣子內部又出了亂子,新教主位置還沒坐穩,事態又有了變化。”說著,柳清葉還歎息了一聲,“人多事情就會變得雜亂,隻要江湖尚存在的一日,定不會輕易得到平靜。”
與容若耶扯上關係的,也是其中一個魔門分支,叫做落月教。據說它原本不叫這個名字,隻是後來在飛月樓震驚了江湖的事情之後,為了和飛月唱反調而改成了這個。這分支是當初總教被毀滅後,遺留下來的眾多分支中,混得最為風生水起的。隻是朔國有飛月樓在,他們在這裡的行事就比較低調,如今的總部立在靖國國境之內。容若耶這一趟過來,除了到朔國散散心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要和朔國內落月教的分支聯係。
白行歌不解:“那長公主是被迫與這魔門扯上了關係?”
柳清葉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遲疑道:“當年我死後,最開始她確實是因為賭氣而自願加入為他們辦事。隻是她還是把所有事情想得太簡單,殊不知即使她身為靖國長公主,一旦摻和入魔門的事情當中,想要脫身卻也不是見易事。我自死後因魂魄對她牽念太深,幾乎時時刻刻都伴隨在她身邊,也偷偷用過自己的能力替她擋下不少災害。”
“然她自身為人原本就與魔門的作為大不相同,她到現在已經厭煩了這些事,可那些人當初誘騙她入門時就沒想輕易放過她。落月教的人與擅長此道的幾位邪師有合作,他們探出了若耶的命格,非常合適用來獻祭於靖國那位妖後。這件事若耶並不知情,魔教人也暗中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在灌養的她的身體。”
“雖然她的身體現在看不出問題來,可是我能夠感覺到,留給她的日子不多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嘗試替她做調理,隻不過待死後我才意識到,有很多事情是我為人時辦得到,死後卻無能為力的。那日在街上我便察覺到你留意到了我和若耶,隻不過她當時正四處奔波,且見你們急匆匆地又趕著離開了那小鎮,便沒有追上。”
“不曾想,今日竟還有機會讓我遇見你。”柳清葉的語氣有幾分欣喜。
白行歌卻對他口中那位妖後更感興趣:“你說靖國的妖後,隻是形容詞還是……?”他沒去過靖國,所以不了解他們宮廷內的情況。
柳清葉搖了搖頭:“千真萬確,是隻妖,還是一隻狸貓妖,修為恐有上千年,並不好對付。她能夠隨意化身為美人之相,靖國國君受她蠱惑,廢了原來的皇後,不顧一些忠臣的勸阻將她立為新後。如今她已掌握著靖國的運脈,不斷借著與靖國國君相處不斷吸取他身上的龍氣,能量日漸增長。”
“曾有懷疑她身份不正常的人偷偷找了道士想要將她鏟除,可她能力實在過於強大,無一人能成功。說實話,我雖能感受到白公子的能量異於常人,可那妖後畢竟是千年之妖,恐怕僅憑白公子一人,也未必能將她製服,更何況這些年來還不斷有人向她進貢靈魂,以提升她的力量。”
“她擁有非常強大的蠱惑能力,還暗中勾搭上了落月教的教主,時刻觀察著若耶的進度。隻要讓她吞噬了若耶的靈魂,她的能力將會得到極大的增長。”
聽到靈魂進貢,白行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神秘尊者,那些收集的靈魂會不會有可能是為了那個妖後準備的?
他還有一件疑惑的事,那就是即使容若耶因為命格體質的關係,很適合用以作為妖後的祭品。可是隻有這麼一個魂魄,即使吞噬了,應該還不至於柳清葉說的那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