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夏無所謂地笑笑,“媽,我不委屈,以後,你就等著享福吧!”
……
如今雖說實行包產到戶了,但村裡人還是習慣圍坐在場院乾活兒。如今活不多,眾人三五個聚在一起說笑,半乾不乾地磨洋工。陳立秋的事兒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她和朱才俊都不敢出門,就怕被人說三道四。但村裡人的嘴從來沒有停過。
一個家離集體戶住的近的嬸子,在八卦中央散布著道消息:“朱才俊他們兩口子晚上可不消停了……”說著,擠眉弄眼地撇撇嘴,“前幾天我還聽那幫知青說,天天吵得睡不著覺呢!”
這話一出,眾人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陳立秋就是這時候走進來的。她不是沒聽到那婆娘的話,可知道吵也是自己丟臉,隻能假裝沒聽到,如往常一樣端著文化人的架子。
哼,自己馬上就要去學校報道了,這幫農村老娘們也就囂張這一會兒,以後,連給她提鞋都不夠。
想到昨兒朱才俊跟她說的話,她更加有底氣了。如果公社那邊手續辦了,他就可以回城了。以後他們倆就是城裡人,跟這些泥腿子完全不一樣。
陳立秋微微揚起下巴,壓抑著心裡的驕傲。走到陳立夏麵前,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樣子,笑著說道:“立夏,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還沒做完活兒呢!”陳立夏才不走,陳立秋好些日子沒出門了,原本嬌媚的臉蛋如今十分憔悴。她得讓大家多看看她落魄的樣子,不然場院都沒有新話題了!
其實,按著前世的時間,她大概知道陳立秋來找她是為什麼,如今上大學雖說國家有補助,但自己還是要帶些錢的。朱才俊是絕對不會給她拿,張萍呢,卻是實在拿不出什麼。
前世的陳立秋就動了歪腦筋,將立夏許給了鄰村的一個鰥夫,拿了人家二百塊錢彩禮。張萍起初也不忍心,可那時候立夏名聲壞了,又有陳立秋在一邊挑唆,權衡之下,也就同意了。
那鰥夫年紀大的能當立夏的父親了,她抵死不從,大鬨一場病了好久。後來,張萍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二百塊錢,將她的婚事退了。
過了很久她才知道,那錢,是趙國年出的。
如今陳立秋來找她,恐怕也是為了錢的事兒。隻是不知道,找的買家,還是不是那個鰥夫。
陳立夏低下頭,掩著嘴角的冷笑,半天不動地方。
陳立秋等得不耐煩,可這麼多人看著,還是耐著性子柔聲說道:“你快點!家裡麵等著呢!”
哎呦,聽這話,人已經領到家裡了!陳立夏抬起頭,喃喃地說道:“咱家本來就沒有整勞力,我再不多乾點,家裡就揭不開鍋了。有啥事不能晚上再說呢?”
她說地有理有據,眾人也知道陳家的情況,都對著陳立秋指指點點。
“你嫁人了,你娘家人就不吃飯了?”
“她當姑娘的時候也沒見乾過活兒啊!還是大學生呢,就知道吃乾飯!”
陳立夏聞言便低下頭,不說話不反駁,看上去十分無奈的樣子,眾人嘴裡的話就更難聽了。
“你……”陳立秋指著立夏的腦袋,第一次被這個妹妹氣得語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