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的分量,在趙國年聽來,比什麼都重。若不是場院裡還有許多人在,手裡也拿著簸箕,他真想緊緊地抱住她。
他壓抑著心裡的澎湃,反握住陳立夏的手,英朗的臉上一瞬間神采飛揚。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村子裡牽她的手呢!陳立夏咬著下唇笑得甜膩膩的,兩個人慢悠悠地往陳立夏家走。
情人路多遠都不算長,何況本就是很短的一段路,對戀愛中的男女來說,就更是短暫了。
陳家門口,趙國年將簸箕放到門口的大石頭上,握著陳立夏的手卻不肯鬆開。
立夏也想跟他多呆一會兒,兩人就這麼在大門口站著,目光相接,自有一股子甜蜜,誰也不肯先轉身。
屋裡,張萍靠著窗戶看到大門口膩味的兩人,剛剛被李麗娟貶低侮辱的火氣“騰”地竄了起來。她翻出櫃子下放著的苕帚,哆嗦著手在炕沿捶了一下,又覺得力度不夠。左右看看,幾步跑出去拎起倉房裡的大掃帚就往外跑。
門口,趙國年意猶未儘地鬆開陳立夏的手剛要走,院子裡忽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叫喊,接著掃帚就落了下來。
“趙瘸子,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還敢到我家門,你給我滾!”張萍像瘋了一樣掄著掃帚就劈頭蓋臉地往趙國年身上打。
“媽,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彆打了!”陳立夏驚訝地瞪大了眼上前,枝子一下子劃傷了她的臉,有些已經滲出血來。趙國年臉色一變,一把摟住她護在身後。
他原本側著身子虛護著立夏,掃帚全數落在他身上。他也像是沒知覺似的,一聲不吭。可張萍打了立夏,他臉上當即就沉了下來,低沉的聲音帶著怒火,“有什麼衝我來,彆傷了立夏!”
“行,那我就罵你,你這個畜生,都定親了還來勾搭我們家立夏,你要不要臉啊?真沒想到,李麗娟不要臉,他兒子更不要臉!回去告訴你媽,讓她放心,我養的姑娘,死都不嫁你們趙家!陳立夏,你給我進屋,彆跟這個牲口勾肩搭背讓人笑話!”
張萍嘴裡的話難聽刺耳,陳立夏臉上也黑了,掙開了趙國年的懷抱,站到張萍麵前質問道:“媽,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張萍見陳立夏護著趙國年,更生氣了,“好你個陳立夏,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她李麗娟能說我,我就不能罵回去了?我今天不光罵,我還打呢!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給我讓開!”
說著,舉起掃帚又要打。陳立夏去攔,被她猛地一推,一頭撞到了院門口的大石頭,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這事情太突然,趙國年臉色都變了,顧不上去問張萍話裡的意思,慌忙走過去打橫抱起陳立夏。
張萍愣了一下,手裡的掃帚“啪嗒”掉了,她想去看看立夏,可趙國年沒有給她機會,抱著立夏就走了,看著趙國年一瘸一拐的背影,她想追上去,雙腿卻像是灌了水銀,邁不動步子。立夏都暈過去了,一定撞得很嚴重吧?要是撞死了怎麼辦?這個傻孩子啊,誰讓她自己撞上來的!
趙國年抱著陳立夏走的十分著急,他太過慌張,以至於沒有發現懷裡的女孩兒長睫微顫的細動作。
直到走出村子好遠,聽到懷裡的人兒輕輕地喊了一聲“國年”,他才怔住一般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