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夏手上掛著水,她這麼一掙紮,有些回血了。趙國年一把將她抱住了,臉色不善地盯著她。
“你要乾什麼?”他有些惱,語氣也不太好。她怎麼說風就是雨,身體還沒好又要做什麼?
陳立夏擔心張曼,聽他這麼一說,一股邪火就竄起來,語氣十分不耐煩,“你彆攔我!張曼現在有危險!她被朱才俊給打到了頭,流了好多血!我用幕布將她遮住了,你們沒看到她,她現在還躺在那呢!要是失血過多怎麼辦?你負責嗎?”
那一聲“你負責嗎”顯得有些撕心裂肺,趙國年聽了臉色一僵,深深地看了陳立夏一眼,卻扔到態度強硬地將她按在了床上。
“你彆起來了,好好地休息,我去看看!”說著,拿起床邊的拐棍往出走。
陳立夏瞟了他一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她正在氣頭上,又擔心張曼,也沒有注意到。滿腦子都是張曼為她擋了板子,滿頭是血的模樣。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陳立夏看著床邊的吊瓶,一狠心,硬生生從手背上拔下去了。血珠滲出來,她也顧不上,披上放在床腳的棉襖也跑了出去。
趙國年今天抱著陳立夏走了那麼遠的一路,右腿超過了負荷能力,終於有些堅持不住了。他隻能拄著拐杖,勉強維持身體的平衡。
隻是這樣一來,走路的速度就大打折扣,等到他到了市場的時候,市場看門的大爺已經午休了。
透過窗子,隱隱地可以看到陳立夏那混亂不堪的攤位,和旁邊被砸到的貨架子。安找陳立夏的說法,張曼應該就在那個架子下麵。
“張曼!”他喊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市場裡傳來淡淡的回音,可是沒有張曼的回應。
“張曼,你在裡麵嗎?你能發出聲音嗎?”趙國年又問了一遍,還是無人回應。
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張曼已經被人救走了,不在裡麵,第二種就是……
趙國年不願意往下想,看著他到他肩膀高度的窗戶,一咬牙,丟掉了拐棍,抓著窗框往上爬。
這市場的棚子很高,窗戶也分了兩層。下麵的鎖死了,但是上麵的是開著放風的。
趙國年右腿不敢用力,全憑著左腿往上蹬,兩隻胳膊用力地拽著。
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十分驚訝,耷拉著一條腿居然也能爬到那麼高的地方。
趙國年站到窗台上的時候,已經渾身都是汗了,兩隻胳膊酸疼不已。他也來不及休息,喘了口氣,兩隻手抬著右腿跨過了上麵的小窗子。
他腿長,往裡一挪,腳完全可以踩到裡麵的窗台。可是他的右腿不敢用力,今天一天的重壓之下,右腿就像針紮一樣的疼。
趙國年看著自己的右腿,雙手握緊了拳頭,就堅持幾秒鐘,幾秒鐘,他就能將左腿也跨過來,轉移重心!
他深吸口氣,右腳站著窗台,反射性的疼讓他額頭又淌下不少的汗珠。他一狠心,右腳踩著窗台,左腿趁著這功夫飛快地跨了過來。
右腿裡像是所有的筋都攪在了一起,疼得他半邊身子都麻了,他咬著牙堅持跨過來。
眼看著左腳就要踩到窗台上了,可是這時候右腳忽然一歪,他整個身子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摔了下去。
手從窗框鬆開那一瞬間,他忽然腦子一片空白,耳邊出現幻覺一般,好像聽到陳立夏在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