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夏還沒有聽到孩子哭聲這麼淒厲呢,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也就顧不上什麼禮儀了,掀起被子就下了床一把將孩子從那個嬸子懷裡搶了過來。
那嬸子臉色像是染上了五彩瓶,那叫一個難看,指著陳立夏罵道:“你知不知我是國年的親嬸兒,你竟然不讓我抱孩子!”
說著,還拉著李麗娟的胳膊,滿臉的委屈,“嫂子,你說啊,這叫什麼事兒啊?你家兒媳婦要翻天啊?”
李麗娟也沒想到陳立夏反應會這麼大,小孩子就是哭幾聲嘛!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心裡是不想苛責立夏的,隻能在中間當和事佬。
可是趙二嬸明顯不想這麼息事寧人,她兒子在農村種地,李麗娟的兒子卻無聲無息地成了萬元戶。她這趟過來,雖說是想跟著親戚們占點便宜,但是她心裡是極為不平衡的。
如今抓住陳立夏這麼個“不敬長輩”的把柄,她怎麼肯輕易放過,於是扯著嗓子不肯罷休。
“嫂子,怎麼說我也是長輩?你看她什麼態度啊?咋地,嫌棄我們泥腿子,抱孩子臟啊?她自己不也是農村出來的嗎?這以後回村了,我也不敢跟你們家來往了,你們家不一樣了,有錢了,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是不是?”
她越說越過分,一件很小的事情抬得極高,好像陳立夏犯了什麼滔天大錯一樣。
李麗娟臉色十分難看,“怎麼就扯到了看不起了,都是農村人,誰看不起誰啊?他嬸兒,立夏就是看不得孩子哭,你看你扯哪去了?”
“哼,什麼看不得孩子哭?就是看不起我,我走就是了!”說著,就一聳胳膊要走。
李麗娟當然不能就這麼讓她走了,給陳立夏使了個眼色,趕緊去追。
陳立夏看著這一場鬨劇,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但李麗娟讓她消停點,她也不想多管,柔聲地哄著孩子。
可她不說話,偏偏有人嘴裡閒不住,長輩出去了,那個大姐就開口了,“我說立夏啊,你看你把老嬸兒給氣的,咱們當小輩兒的,得尊重長輩啊!”
“那你快彆吃了,去追老嬸兒啊,勸勸她啊!”陳立夏目光落在她拿著桃酥的手上,嘴邊凝氣淺淺的笑。
大姐被抓包,臉色一變,狠狠地將桃酥摔在了炕上,“哼,我還不稀罕吃呢!”說完,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跟著跑了出去。
剩下幾個小的,看著陳立夏都不敢說話,陳立夏也不搭理她們,柔聲哄著孩子。沒一會兒,她們也覺得無趣,默默地出去了。
陳立夏終於把小美美哄睡了,不想,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棍子砸著地麵的聲音。剛剛入睡的孩子一哆嗦,瞬間被嚇醒了,抱著陳立夏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陳立夏當即就火了,看著房門要被從外麵打開,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了炕猛地將剛剛開一條縫的門一推,鎖頭一滑,從裡麵給鎖上了。
外麵四舅姥爺推了半天都沒推開,沉著臉衝裡喊,“國年媳婦,你把門打開,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你一個老爺子,進一個坐月子的女人房間,像話嗎?傳出去算怎麼回事啊?你也那麼大歲數了,這點事兒不懂?我敬你是長輩,你也有個長輩的樣子!”
這話明裡暗裡說四舅姥爺老不正經,氣地老爺子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整個人往後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