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一個,老太太在中間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哎呦哎呦,你們兩個小姑娘,這是乾什麼啊?你們是不是見我老太太好欺負啊?”
老太太在中間哀嚎著,陳立夏怕她受傷,趕緊鬆開了手,扶著老太太站穩了。
老太太左右一扭,將陳立夏和陳立秋都推開了,滿臉的不高興,“哼,這是什麼破診所?打個針這麼費勁,我可不來了!”
說著就要往出走,陳立秋好不容易等來這麼一個病人,哪能這麼輕易就放走了,連忙就要去追,陳立夏一把將她的胳膊拉住了,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來。
“陳立秋,你現在行了啊!竟然開黑診所了!”
“你放屁!”陳立秋一聳胳膊,怒氣衝衝地瞪著陳立夏,“你憑什麼說我這是黑診所?”
“不是黑診所?你有執照嗎?”陳立夏左右環顧一眼,“陳立秋,你無照行醫,就不怕出人命嗎?”
“出人命?我怎麼會出人命?我可是正經醫學院的大學生!”陳立秋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大學生的身份,在這個年代是會被人高看一等的。
可陳立夏聽了之後,臉上笑意更深了,讓陳立秋看不懂。
陳立夏踱著步子走到門邊,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飄起了雪花,天色黑漆漆的。看來,她要速戰速決,不然可能趕不上火車了。
她低咳一聲,聲音在幽暗的屋子裡有些瘮人,“陳立秋,你真的去省城的衛校念書了?我們學校校醫室有個女大夫,她老公是衛校的老師,我跟他們打聽過,怎麼都沒聽說過你呢!”
陳立夏隻是隨口編了個理由,總不能說是自己打電話過去才知道的吧?
可沒想到陳立秋當即臉色就白了,難道陳立夏知道她跟他的事情了?
他的妻子就在鐵陽,難道這麼巧,跟陳立夏一個學校?
陳立秋心裡有鬼,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拿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她也不傻,陳立夏的話不能全信,再說,怎麼就會有這麼碰巧的事情呢?
陳立秋深吸一口氣,強裝著鎮定迎上陳立夏審視的目光,“陳立夏,你說什麼呢?我就在衛校念書。我們衛校跟你們不一樣,三年學製。我呢,成績優異,跳了一級,現在已經提前畢業了!”
說著,她做出一副驕傲的樣子,轉過身開始收拾架子上的藥盒,但其實她隻是掩飾心裡的慌亂。
她孩子沒了之後,在家裡養了很久。陳家日子本就艱難,她又不乾活兒,家裡都靠著張萍一個病秧子和陳立春一個半大小子撐著。
為了給她養身子,張萍沒等苞米價格上來,就將家裡打得糧食都賣了。
陳立秋打小就被張萍嬌養著,但是到現在,她心裡也清楚。張萍之所以對她這麼好,完全是因為她還是個大學生。
陳立夏不是親生的,陳立春還小,張萍隻能指望她了。
可若是讓張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考上大學,那個錄取通知書隻是她偽造的。上學的那一年,她一直以保潔人員的身份,在學校裡跟那個男人廝混,張萍恐怕以後再也不會接濟她了!
陳立秋怕陳立夏會回家亂說,躊躇半天,一直糾結著,怎麼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警告她。
她想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不料,一回頭,身後已經沒有人影了。
……
陳立夏看著陳立秋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如果單單是沒有考上大學,陳立秋不會那麼慌張。
她倒是好奇了,陳立秋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