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庭本想拉著李芬寒暄一下就繼續走的，沒想到陳立夏和趙國年來了，隻好跟著他們上了車。
馬車繼續潛進，馬蹄子釘了掌，發出叮叮噠噠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山路上也十分悅耳。
陳立夏好幾沒有看到李芬，拉著她說起了家常。趙大姐時不時地摻一句，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戲就算是唱起來了。而馬車後邊，趙國年抱著小美美，一邊逗著女兒，一邊壓著聲音問李靖庭，“要不是遇到我們，你是不是打算帶著李芬走了？”
“我……”自己的想法被趙國年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李靖庭有點不好意思。可是隨即，他語氣憤慨起來，“現在李複要一萬了！這已經不是獅子大張口的問題了！我拿不出，更不可能給他！”
頓了一下，他聲音低下來，有些沉重，“但是我舍不得芬兒！”
“你是真的喜歡她？”
李靖庭抬頭，好像趙國年問了一句廢話，“我當然喜歡她！”
“喜歡她，能讓她這麼無名無分地跟著你走？你們這麼走了，沒有介紹信，連去民政局登記結婚都不行！以後孩子生了，怎麼到開手續？怎麼上戶口？這些你都想過嗎？”
趙國年一個接著一個問題，問得李靖庭有些懵，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故意忽略了。
可是趙國年不給他逃避的機會，李靖庭捂著臉歎口氣，“唉，怎麼辦？我達不到李複的要求啊！大哥，我真的快瘋了！芬兒最近害喜反應很厲害，村裡都傳遍了！李複以為是我傳出去的，把彩禮漲到了一萬，說我要是拿不出，他就給芬兒打胎！”
趙國年也知道他的難處，看向陳立夏的方向。陳立夏正跟李芬說著北方大學的見聞，十分投入，沒有注意到趙國年的目光。李芬卻注意到了，笑著看過來。
那表情十分自然，趙國年頓時有了一個猜測，“靖庭，你要帶李芬走，是不是沒有跟李芬說清楚？”
靜默幾秒，李靖庭沉沉地點點頭。
趙國年眉頭及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馬車晃蕩到李家堡子已經是傍晚了，在村口，李靖庭和李芬下了車，趙國年和陳立夏就坐著馬車回了家。
趙書記和李麗娟知道他們回來，提早就把他們屋的炕燒熱了，陳立夏脫了鞋，坐在熱炕頭上，彆提多滿足了。
趙國年就沒有她這麼悠閒，將他們買回來的東西歸置好，又幫著趙書記批了柴，殺了隻雞，忙了好一段時間，才有時間回屋裡跟陳立夏說說話。
彼時，陳立夏正逗弄著女兒，房門一開，一陣涼風透進來。
她看過去，趙國年會意，立馬站得遠了些，在爐火旁邊考熱了，才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立夏，你賣攤位和批發工裝的錢，可不可以先借給我？”
“什麼？”陳立夏十分驚訝，一來是他的稱呼，二來，他問她借錢？借？是搞笑的嗎？
陳立夏撇撇嘴，“你要乾什麼？”
她是想質問趙國年為什麼忽然跟她疏遠了，可是趙國年卻理解成問這個錢的用途，老師說道：“我不做什麼，是靖庭，需要這錢做彩禮！”
“靖庭啊！”陳立夏已經從趙大姐嘴裡知道了這事兒，理解地點點頭，頓了一下，又忽然疑惑地問道：“你手裡的存折呢？錢不夠嗎？”
“額……”趙國年難得語滯，陳立夏想起了那日趙大姐的話，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呢？
“寶寶，那個錢，我已經都花沒了！”低沉醇厚的聲音帶著一絲心虛，陳立夏瞪大了眼睛，“五萬塊，都花沒了？”
“嗯……我在鐵陽……”迎著陳立夏懷疑的目光，趙國年一咬牙，“買了一套房子，就是我們現在住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