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身一件閃亮的皮夾克,敞開的衣襟露出裡麵流裡流氣的花襯衫,下身則是一件喇叭褲。這樣的打扮在當今來說,是相當時髦了。
然而比他的打扮更加引人矚目的,是他臉上的疤痕!那道疤痕從左邊眼角一直蔓延到嘴邊,就像是個蜈蚣爬上了他的臉,十分嚇人。
陳立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男人似乎習慣了彆人這樣的目光,嘴角輕笑。
陳立夏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很不禮貌,歉疚地點了點頭,挽著趙國年的手繞開了男人就進了樓道。
男人扭著頭,盯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才轉過身。
“陳立夏,好久不見啊!”
聲音裡有種淡淡的失落,男人深吸口氣,掏出兜裡的鑰匙,打開樓門口自行車上的鎖,飛快地騎走了。
陳立夏上了樓,可是心裡還在想著剛剛那個人!她總覺得這人很熟悉,好像在哪看到過!
可是,她不認識這麼花哨的人吧?
走到王科長家門口,她才忽然想起,那不是王科長的弟弟,王青嗎?
他跟從前變化太大了,簡直是判若兩人。
陳立夏心裡感慨,這時候,王科長已經將門打開了。
“你們怎麼來了?進來吧!”
陳立夏回過神,跟趙國年一起進了屋。
屋裡有股濃重的藥味,還有若隱若現的血腥味。趙國年對這個味道最熟悉,忽然緊緊地握住了陳立夏手。
他用勁有點狠,陳立夏皺皺眉,疑惑地看過去。王科長沒有發現兩人的異樣,背過身去倒了兩杯開水。
可是端著兩個水杠子轉身的時候,手一抖,熱水忽然就灑了出來。
陳立夏這才發現,他的右手幫著繃帶,熱水將繃帶浸濕了,血紅慢慢暈染開。
王科長緊鎖著眉頭,咬牙才沒有喊出來。他快速放下杠子,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要去解開繃帶,剛碰到手背,就疼得縮了回去。
趙國年立刻走上去,將他的手隔開了,“彆碰!立夏,找一把剪刀來!”
他說著,輕輕地將繃帶掀起一點,王科長倒吸一口冷氣。
陳立夏也著急,可是……“剪子在哪啊?”
“在我房間的床頭櫃抽屜裡!”王科長忍著疼,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陳立夏點點頭,立刻衝進了王科長的臥室。
趙國年查看傷口的動作一滯,抬頭,陳立夏已經找到剪子拿出來了。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讓陳立夏將剪子放在灶台上燒一下,而後才拿過來,動作輕巧的剪開了王科長的繃帶。
那傷口深可見骨,熱水一燙,手背都是水泡,傷口邊緣已經泛白了,還往出滲血,真叫一個血肉模糊。
趙國年這些年雖說很少給人看病了,但畢竟是大夫,對這種場景也是免疫的。陳立夏就不行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下意識往趙國年身後退了一步。
在王科長看來,就好像她受到了驚嚇,找趙國年尋求保護和安慰。
他眼神一暗,忽然覺得手上的疼也不算什麼了。
很快,趙國年給他處理好了傷口,重新上藥包紮,幾個人才算安穩的坐下來。
“謝謝啊!”王科長坐的端端正正,對趙國年說出這句話,十分不自然。
趙國年不客氣地點點頭,兩個人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