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頭好像是死了,閉著眼睛冷臉一句話都不說。
兩人之間共用的唯一一具身體,現在看上去是完全交由姐姐莉莉婭來掌管了。莉莉婭拉著秋玹的一隻手臂,不斷找著話題交談著什麼,後者隻能暫時應付下去,而等到她們終於走到中央禮堂的時候,幾乎是擦著打鈴的瞬間走進去的。
“那我先過去了,之後再來找你玩哦。”
左側莉莉婭笑著朝秋玹揮手,後者點點頭,抬腳往邊緣的長桌走去。
“下次來早一點。”擦著駐守護工群體過去的時候,一名看上去略微眼熟的護工這樣提醒了一句。秋玹麵上說著“好好好”,腳下步伐一點不停走向了行刑官的長桌。
“昨天怎麼樣?”
她在雅身邊坐下,後者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精神麵貌還算不錯。
“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室友睡著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打鈴,他都沒發過一次病。”
“挺好。”
秋玹並沒有將昨天晚上艾德看見有人對著聖迦南建築方向跳“慘拜”的事情說出來,而後,她微微將椅子往前拖了一點,在自己跟對麵的鏈鋸人周圍張開了一個隔音屏障。
“你昨天晚上去後花園了吧。”
秋玹直接開門見山,用得是陳述語句。
艾德注意到這一幕,不可置信地朝她瞪了瞪眼睛,意思是她乾嗎想不開直接去找鏈鋸人問這種事情。
“是。”
鏈鋸眼睛轉了轉似是在觀察自他身側撐開的隔音屏障,而後這樣回答道。
如果艾德此刻也在屏障裡的話估計這會兒已經在懷疑自身,秋玹卻隻是了然點了點頭,又問了句:“為什麼?”
“那個修女說拿著花去道彆。”鏈鋸人言簡意賅,“這是線索。”
“我知道。”秋玹道,“我問的是為什麼選擇跟我們一起走?還非要隱藏自己的行蹤。”
鏈鋸不再說話了,長且窄的可怖眼睛轉動著看了她一眼,複又垂下了。
“行吧,你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說。”秋玹聳聳肩沒有太過強求,這畢竟是彆人自己的事情。她微微點了點手指就想要收回隔音屏障,就見下一秒,鏈鋸人手掌揮了揮,竟是再一次將那個屏障加固了。
“昨天的隊伍裡。”他迎著秋玹有些驚異的神情道,“混進來了東西……有一個不是我們的人。”
“……”
秋玹:“為什麼那麼說?”
鏈鋸人:“昨天晚上在走廊裡,有一個孩子的聲音在瘋狂大笑。而後笑聲突然就不見了,我是在笑聲消失之後才到的花園,在那個時候,你們的隊伍已經被‘人’混進來了。”
察覺到什麼,秋玹抬眼瞥向長桌另一頭,自她坐下之後一直在明裡暗裡觀察著這邊的龍三。
龍三怔了怔,還是牽起嘴角露出了個姑且算友善的微笑,回過頭去了。
“你的意思是龍三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
“為什麼會確定他是有問題的?”鏈鋸人看過來,語氣間是真實的疑問。“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混進來的人是誰,但至少確定,現在我們這張桌子上還是原來的那些人。”
輪到他們去窗口打飯,短暫的對話結束,秋玹坐回去,一邊吃早飯一邊凝思著什麼。
她不覺得隊伍裡唯一有問題的那個人會是鏈鋸人,相反,如果說連她秋玹自己都有被臟東西頂替的嫌疑,鏈鋸卻是五個人裡唯一那個在這件事上清白的。
很簡單,因為艾德的描述。
艾德是當時站立在事件以外,以上帝視角來看整場的人,所以如果他本身沒什麼問題的話,那麼他的話就是意義上的“真理”。
他看到秋玹,看到一個女性身影,看到一個強壯的男性,看到一個身型普通的正常人,還看到了鏈鋸人。
秋玹確認在聖迦南裡麵沒有一個病人是擁有著與鏈鋸人相似的體型的,所以在昨天晚上,鏈鋸人是真的鏈鋸人,其他四個人都可以有被替換的嫌疑。
首先排除雅,雅一直跟自己走在一起,所以她……
倒也不一定。
秋玹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瞥了一眼正在桌子底下偷偷擦槍的女人,後者極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視線,疑惑回望過來,得到了一個假得不行的假笑。
雅沒好氣地衝她翻了個白眼。
在艾德的描述裡麵,擁有鮮明體貌特征的人就隻有鏈鋸跟壯實男人,所以剩下的兩個——“一名看上去像是槍王的女性”以及“一名看上去像是龍三的身型普通正常男人”,是最有嫌疑的。
會是誰?
而且,那個**著從玫瑰底下爬出來的“人”,又有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所以才會對著聖迦南的方向跳“慘拜”呢?
線索逐漸開始複雜起來。
“你的藥。”
幾名護工走過來,開始在這張長桌上遞發每日份額的早飯藥。秋玹假意先喝了口水,事實上隻吞了一半將藥片卡在嗓子口,象征性地朝檢查的護工張了張嘴。
護工隨意看了一眼就朝她招手,秋玹抿了下嘴唇直奔盥洗室,卻在腳步踏入其中的後一秒猛地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
這一下差點讓藥片直接吞進去,秋玹勉強緩住了,皺皺眉轉頭看去。
叫做莉莉婭的連體雙胞胎中的姐姐正在朝她笑。
“來吐藥呢?”
她們同樣走進盥洗室,右側的莉莉斯皺著眉將右手伸進喉口壓了幾下,以一種極為熟練的姿勢吐在了水池裡。姐姐莉莉婭低下頭,同樣吐了出來。
秋玹整理完洗了洗手,微微偏頭看向那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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