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栗殊,他大名叫商鹽,不過大家夥兒平日都喊我們栗書生、鹽阿郎。”
他道:“你有什麼差使的,儘管吩咐就是,大到建房子,小到打醬油,我們哥倆兒全給你搞定。”
郝靈停下腳,看長了一張圓臉的栗書生:“你們幾歲?”
“我二十五,他十七。”
郝靈:“都是孤家寡人?”
一個羞赧一個煩躁,鹽阿郎:“關你什麼事?”
郝靈笑笑:“沒家沒業沒人撐腰,我就放心使了。”
悚然。
“進來吧,沒吃早飯吧,我聽見你們肚子叫了。”
兩人不同程度的尷尬。
蘭嬸子見到鹽阿郎嚇一跳,昨日才打聽了這人今天就在眼前,這是要乾嘛?
下意識擋了門。
鹽阿郎抄著胳膊臉色難看,這些個婦人,看見他就像看見賊。他鹽阿郎是混不吝,可從來不偷東西。
是,你不偷,你都是當著麵拿的。
郝靈笑道:“蘭嬸子,以後他倆就是我的隨從了,跟我一起出入的。”
蘭嬸子吃了一驚,看著她一言難儘。
郝靈給她一個“我搞得定”的眼神。
蘭嬸子恍然,對哦,這可是師婆婆的徒弟,不是普通人。
蘭嬸子做了一大盆麵,按著郝靈昨天中午的飯量,又加了多,裡頭許多添頭,肉丁菜丁菜葉木耳,看上去五彩紛呈頗有食欲,還有一大盆麵湯。原湯化原食。
三人皆是食指大動,自己拿碗盛了吃得稀裡嘩啦。
蘭嬸子在門外一邊收拾一邊看,暗暗心驚,郝靈的吃相她是見過的,栗書生好歹是個讀書人自有斯文,倒是鹽阿郎不是街上混大的嗎?吃相雖快竟也不難看。
一瞬間,忽然覺得這都不是普通人。
失笑,跟她比,當然都不是普通人。遂拋了這念頭去。
麵條不剩湯也分完,三人同步摸了摸肚子。郝靈是為保住自己一身肉,那兩個純粹是好久沒吃這麼滿足了。
雖然鹽阿郎欺行霸市偶爾霸占些肉食帶回來分享,但那總是來路不正背負了罵名的,吃起來未嘗不心酸,像這樣坦坦蕩蕩的大快朵頤飽餐一頓,太久太久沒有了。
栗書生偷偷與鹽阿郎說:“衝這個,你也得跟著她。又不是賣身。”
鹽阿郎斜著眼,若不是為著自己的房子,還有背後的秘密,他一個人天地哪裡不是家,還受這份窩囊氣。
郝靈帶著兩人回自家:“跟我師傅打聲招呼,再看看左右的宅子,你們幫我看看怎麼設計好。當然,聽師傅的,她住的地方先弄好。”
師婆婆聽得這句話,嘴角微微勾了勾,出來,從帽簷下看清來人,不由一愣。
抬起手指:“他倆?”
郝靈笑得爛漫:“就他倆,以後就在咱倆跟前聽差了。”
師婆婆手指抖了抖:“會做什麼?”
一個落第秀才,一個街頭混混,你的欣賞水平就這水準?小嬋都比他們會布置院子。
栗書生弓腰一禮,恭恭敬敬:“師婆婆,好讓您知道,我家祖上可是侯爵,咱血脈裡流著文人雅致呢,曾經還出了個園林大師呢,建大屋花園的書,咱打小也是看過的。”
手指一偏,指鹽阿郎,好,那個有文化底蘊,這個呢?這個又有什麼?
栗書生代為回答:“鹽阿郎他懂行情,無商不奸,有他在,保證咱買的土石磚瓦花木假山最好最實惠。”
師婆婆嗬嗬,可不是最實惠嘛,搶去得了。
糟心。對郝靈揮揮手。
郝靈:“師傅,你買下周家哪幾家了?我讓他們先量地,再出圖,先給你看,把你的住處標出來。”
師婆婆進了屋沒理她。
郝靈便轉身對兩人道:“行叭,你們先看看咱家的方位和麵積,再出去看看把哪些家圈進來風水好——風水,會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