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靈半睜眼,嗯哼一聲。
鹽阿郎動起心思:“若是找個下人疏通混進去——”
“打住。你家小姐我混進去做下人?你家小姐我任何時候出場都要光芒萬丈萬眾矚目!”
“嗬,我做下人?他們也配。”
鹽阿郎無語:“你是神婆,不是神女,怎麼,還肖想人家貴人跪你?”
郝靈:“貴人貴人,可不該跪我,我就是他們值得跪的人。”
“...”
鹽阿郎隻能道:“比我都囂張,怎麼沒人打死你。”
郝靈笑笑,想打死我的人多了,還真被他們打死了,還是她不夠強大啊。
院裡花木扶蘇,陽光灑下,葉片濃綠,仿若夏日。鹽阿郎掏掏耳朵,絲毫沒聽到左右後拆屋的動靜,狐疑又茫然,小神婆真有幾分本事?花木挪來挪去就能隔音?
疑惑著不由又看向她,郝靈身上光斑跳躍,似看不見的精靈跳舞。鹽阿郎揉了揉眼,嘴唇動了幾下,到底放不下少年郎莫名的自尊感開口詢問。
到了去取衣裳的日子,裁縫鋪老板盯著她有了形的下巴恍惚三秒鐘,旋即臉色更板:“尺寸不合適了,你坐著,我現在改。”
飛針走線,郝靈發現老板人長得白手更白,手指捏著針像白粉蝶,她盯著人家的手一眨不眨。
老板沒被分心,片刻修改好讓她試:“你穿白色倒是不顯笨重反而清爽,等你再瘦,不用隻穿綜裙了,彆的裙子可以換一換。”
郝靈對吃穿並無特彆講究,聞言點頭,翻看上頭的花紋,好嘛,上次是麥穗芝麻,這次就變成豆蔓辣椒了?她是菜園子代言人?不過這豆蔻繡得真好看,紫紅綠粉穿插,一點不土氣,反而頗有趣味和意境。
她不由問:“老板,時衣閣的繡花跟你比如何?”
老板手在她腰上比劃收緊:“下次來你能瘦到這樣?”才回答她:“那些大店,或追求華美,或講究雅致,我這小店,沒有那麼多匠氣。”
郝靈哈哈大笑:“老板一句話,一杆子打死多少老師傅。”
老板道了句:“老師傅也不能儘可著自己心意來,還不是聽彆人的。”
說完,緊緊抿了嘴,這是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了。
郝靈知趣不再問,道:“我看老板手藝是極好的,就是貴的很,鋪子也不好找,老板走的是老客戶的路子?”
是很貴,料子這裡買的,並不是多有名的綾羅綢緞,一套下來十幾二十多兩,做了兩次衣裳,外衣中衣和鞋襪,近二百兩,大戶人家的小姐應該也是這個消費吧。
大戶人家小姐:家常衣裳我們自家做,大戶人家也要省錢過日子的。
這個定價,這個地段,怎麼招攬新客?
老板:“不勞你費心,下次來將以前的衣裳帶過來,我改。”
沒問她還來不來,郝靈也沒說自己不會來。
鹽阿郎也拿到自己的衣裳,努力板著臉不讓她看見自己多開心,跟她說馬馬虎虎還行,當看不見老板不善的白眼。
郝靈懶得跟個孩子計較,交待他有空帶栗書生也來,栗書生如今天天守在工地上,落一天的灰塵衣裳卻隻有兩套輪流的換。
她的人,總要漂漂亮亮的。
賭坊的事,有鄭頭斡旋,很快賣了出去,房子、地和流水,不算那顆明珠與虎頭,總計得銀三萬九千一百三十兩,不到四萬,怪不得那麼痛快與她賭。
一座不到四萬的小賭坊有什麼用,也不知那明顯來頭不小的主家是怎麼想的。
郝靈並不奇怪,星際黑白勢力多的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騷操作,她若是這種事都要去琢磨,還怎麼一心修靈。
十日之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