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誰會對這兩家的孩子下手?”鹽阿郎思索,看郝靈一眼,可惜了,那個時間,他倆還不認識,不然他能現場觀看。
對了,八月十五,正是她被趕出來的日子,扭頭就救了人,這丫頭,自己都顧不上了還顧彆人,真是——傻。
鹽阿郎眼裡一閃而逝的憐惜,郝靈莫名其妙。
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可憐的點。
靈靈靈意興闌珊著:“這單收益不會比韓家的高,對了,他們給你謝禮你給我吧。”
郝靈:“你能用?”
靈靈靈:“我倉庫都被你炸了,商城也聯係不上,我不用補充庫存的?”
看來,它已經將倉庫修好了。
郝靈記下這事,看衛弋。
衛弋正在回答鹽阿郎,對著兩人,很多不宜透露的事情他不假思索就說出來。
“一直在追查,查到中途斷了,但應該與前朝餘孽脫不了關係。”
前朝餘孽?
兩人對視一眼,鹽阿郎掰手指頭:“四十年了,還沒死乾淨?哦,對,活得長的可不是還活著嘛,聽說還有個前朝太子?這會兒太孫都能和我一般大了吧?有沒有太孫?”
什麼前朝當朝的,離老百姓太遙遠,哪怕在京都,餘孽不攻進京城老百姓就覺得那些都是浮雲,遠不如菜市場的肉價對他們更重要。
衛弋道:“朝廷一直在追繳,可恨那些人太會躲,跟地老鼠一樣鑽來鑽去,很難一網打儘。”
“前朝太子如今有五十多了,假如他還真的活著,許是生了不少兒女吧。”
衛弋停了停道:“太子太孫什麼的,誰又能真正證實自己的身份,像張家韓家那樣的情況——”
“當今聖上英明睿智,心胸開闊,實在沒將那些餘孽放在眼裡,不過他們成不了氣候卻委實膈應人。前些年,南地興起的紅燈教,就是他們背後鼓動。”
衛弋似有些不耐的動了動腿:“前朝餘孽彆的做不成鼓動人心上卻非常有一套,一直在民風不開化民眾未開蒙的偏遠地區蹦躂,偏偏老百姓很吃那一看就很假的一套,竟有人生生將自己捆縛了餓死,還有投河的,跳井的,甚至自焚的,說什麼這輩子吃足了苦下輩子做貴人。”
衛弋的右手不經意的向腰間摸:“蠱惑人心者,當誅。”
說完,陷入沉思,若是自己領兵去滅,該從何處下手?
前朝餘孽啊,郝靈也在想,想師婆婆,要不要自己出把力幫著朝廷剿滅了?
靈靈靈:“那咱得出京,找到老窩才好除根。”
它沒有善惡觀念,一切隨著郝靈心意而動。
郝靈問衛弋:“前朝怎麼滅的?”
鹽阿郎就能回答她:“暴君當道,慘無人道,天下義旗皆起,群滅之。”
衛弋:“救無可救。”
皇室爛透了,沒有希望了,趕緊死了給天下人活路吧。
就這樣。
多少王朝倒下不都是這樣嗎,並沒有什麼新意。
“那,”鹽阿郎眼珠子咕嚕亂轉:“你們衛家是降將?”
一個巴掌狠狠落在他腦袋上,郝靈瞪眼: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衛弋卻是一點不惱,心平氣和道:“不是,我衛家有原則的追尋明主。本朝四十年,前朝前後不足二百年,我衛家守護西北有三百年。”
鹽阿郎不免驚愕,他隻是打趣,但當真不知道衛家竟比前朝還老。
衛弋好脾氣的笑笑:“我們本就是西北人,前朝之前,那時的朝廷兵馬弱,號召當地組軍,我家就是那個時候奮鬥在軍前的。本來便是守護自己的家鄉,怎能推諉給彆人,就這樣一直守下來了,中原皇權更迭,我們殺敵,中原國泰民安,我們也殺敵。殺不死韃子進犯的心,殺不光韃子越界的人,我衛家不會後退一步。這是我衛家我西北軍士對西北百姓的血誓,也是與各朝天子的允諾。”
衛弋笑笑,衛家隻守西北,所以天子才放心,天子不多心,西北軍才安定,這是朝廷與西北的詭異平衡。某種意義上說,有自行運轉的西北軍擋了凶悍的韃子,中原才安安心心的造反鎮壓鎮壓造反,皇權開了一茬又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