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深深的疑惑:陳春霞到底想不想認回兒子?她到底疼不疼愛鐘心心?
兩個小時,高夫人講得口乾舌燥,舔了下嘴角,看郝靈。
郝靈當然不理她,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那厚厚的相冊上。高夫人還真是個慈母,這麼多照片,每一張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便是親生的也未必做到這個份上。
所以,此時她真誠的說了句:“是不是弄錯了,高傑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是親生的,你怎麼會這麼在乎。”
明明知道不是親生的,還能做到如此,或者高傑與她是天生的母子緣分,隻是投胎認差了門。高夫人掉包才是順應天意的各歸其位。
高夫人呆了呆,從進門到現在,陳春霞嘴裡說的話全是玻璃渣子,隻有這一句,是句人話,還是為她著想的,受寵若驚,又戳中自己心裡那個點,一時間愣住,真情實感的淚水滾滾下,捂著臉哭。
“我也沒想到、沒想到——我不想不想的啊——”
沒想到高傑會得那樣的病,不想幸福美滿的生活起變故,可老天偏偏折磨人,這是對她當年掉包孩子的懲罰啊,明明自己將小傑當親兒子,明明兩個孩子都長得很好,明明就這樣過下去所有人都不會知道——
郝靈見她哭得傷心,想,若是她沒有害陳春霞的心,此時迷途知返,她不是不能放他們一馬,反正陳春霞已經安頓好了,任務怎麼做她說了算。
於是她開口:“心心是你親生的,看照片我不信也得信,既然是你的親骨肉,她又大了,你想帶回去的話,隻要她願意,我會尊重孩子的意見。至於你的兒子——未必就是我的兒子。”
啊?
什麼?
高夫人放下手愣愣看著她,陳律師也一臉不理解的看她。
郝靈自嘲一笑:“你們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個窮掃大街的,要什麼沒什麼,以前還能給孩子出把苦力氣,如今孩子大了我也老了,隻是孩子的拖累。咱做父母的,不能給孩子添光,也不能拖累不是。心心她找到工作了,更有你這個厲害的生母,我再不操心了。我想我就回鄉下吧,以後都不出來了。”
明明白白告訴你,鐘心心我不要,高傑,我也不搶,孩子全是你的,成全你。你要是還惦記我的腰子——我就把你熗炒嘍。
陳律師心裡吸氣,若他是高夫人,現在立刻就打消那見不得人的肮臟心思。像陳春霞說的,兒子女兒都不要,全是高家的,高傑那病,便是換腎,陳春霞的也未必符合。高家這麼有錢人脈又廣的,高傑也沒到拖不下去立即死的程度,不如就答應了陳春霞,一拍兩散,清貧的還清貧,富貴的再富貴。
關鍵,保險,不違法。
陳律師去看高夫人,想知道人性在此刻會怎麼選擇。
高夫人咬了咬唇,若是高傑沒生病,事情爆出來,她巴不得陳春霞如此識趣哪怕給她一筆錢打發了。可高傑的病——
高夫人一心為兒子,強自笑了笑:“大姐,你這麼為我們想我們也不能不地道,小傑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你就見見孩子吧。小傑是個好孩子,你見到他一定會喜歡的。”
陳律師眨了眨眼,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果然如此,立即去看郝靈。
隻見她垂下臉,嘴角牽出一個莫名的弧度,淡淡:“既然你堅持,我也沒辦法。”
陳律師莫名覺得高夫人錯了。
郝靈抬起眼,直視高夫人:“好吧,你安排吧。”
高夫人:這吩咐小秘書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靈靈靈:“唉,好言勸不住要死的鬼。”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蹬蹬蹬的腳步聲,是鐘心心回來了。
郝靈挑了挑眉,可回來了,終於要將麻煩脫手了。
鐘心心今日穿著黑色修身褲,淺棕色長外套,蹬著小羊皮的小皮靴,看樣子很是春風得意,不知又有什麼好事,不過不管什麼好事都比不上有個有錢的親媽從天而降吧。
郝靈放鬆的往後的靠了靠,期待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