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心態好的話也可以忽略掉這些異樣目光和言論,可沈清平很了解自己,以她目前的思想境界,自認還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最後,也是沈清平最最重要的顧慮,那就是她能夠順利的逃離寂雲莊嗎?
這種成功的可能性,小的等同於買彩票中五百萬的概率。
沈清平已經進入了雲修跟薑別客的爭鬥中,從她被薑別客在客棧裡救下,選擇貪慕虛榮的跟隨薑別客,再被送到寂雲莊,接觸雲修開始,她已經融入了這場血雨腥風。
她逃不出去了。
現在擺在她麵前的,能夠讓她活下去的,隻有兩條路:一個是抱緊雲修的大腿討生活,另外一個,就是找一個讓雲修忌憚的人做靠山。
至於薑別客那裡,她根本都不用考慮。
薑別客跟主角唱反調,注定是個悲劇,她抱緊薑別
客的大腿,遲早是死路一條。
“公子,我按照你的意思前來負荊請罪了,希望公子在鞭打我一頓後,能夠消消氣…”說到後麵,沈清平的語氣越來越小,即便如此,她還是努力地把內心想要表達的話磕磕巴巴往下說:“我被打得遍體鱗傷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公子不要因為跟我生氣…氣到身體…”
她的內心瘋狂在咆哮:有關係,被打得遍體鱗傷非常有關係!
嗚嗚嗚…
可是在疼得死去活來之間,保住性命更重要啊。
雲修:“…”
他都還沒有想到怎麼跟她算賬,又是何時讓她負荊請罪了?
叩叩——
戚管事整理一番形容,聲音從門外傳來,“公子。”
雲修用手摸了摸被包裹住的胸口,隔著厚重的層層紗布,輕輕一碰都能感覺到疼痛,“進來。”
門被推開。
戚管事望了一眼正在掉淚的沈清平,走到雲修身邊,俯身過去,小聲地將沈清平誤會這件事情的來龍去
脈說了一遍。
雲修聽完,讓戚管事退下。
吱呀一聲,門又被關上。
沈清平腦袋頓時緊繃成一根線。
她跪得筆直,荊棘條上的尖刺一碰到嬌嫩的肌膚,便隔出一段距離。
好在她聰明,腦子靈光,將荊棘條用絲巾包裹住,否則,這若是就這麼放在掌心,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尖刺紮到。
其實荊棘條也有沒刺的地方,比如被修剪過的尖端,還有把手處,被修剪的很是圓滑。
不過為了展現道歉的決心,沈清平隻能如此。
雲修起身。
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他動了!
他站起來了!
是要懲罰她了嗎?
雲修拿過荊棘條把手握住的一端,正是光滑的部分,他的左手捂著受過傷的胸口,右手拿起荊棘條,恰好不遠處擺放著一個通體瑩白,價值不菲的白釉瓷瓶。
啪的一聲過後,是白釉瓷瓶劈裡啪啦的碎裂聲。
真可怕…
沈清平聽著耳邊的噪音,身體跟著顫抖,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的雙手,還保持著奉上荊棘條的姿態。
手指,顫了幾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