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一樣了
沈清平被龐焅放在馬背上,帶回了玄機門的院子。
荔枝跟綠珠攙扶著她回到院子,在軟榻上坐好,腳踝處傳來的疼痛,在提醒沈清平之前那一幕的真實。
她望著自己還沾染著血跡的手。
“…”
希望雲修以後不要把她虐得太慘才好。
綠珠帶著大夫進來,讓大夫侯在外見,端著熱水進去,見自家姑娘雙目失去了焦距,沒有神采,出言:“姑娘?”
沈清平整個人蔫蔫兒的,還沒從雲修掉下懸崖時的眼神掙脫出來,聽到綠珠的聲音,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將冰冷染著血跡的雙手放入水盆裡。
手被溫熱的水包圍,沾染在手指的鮮血一點點泡開。
很快,她雙手恢複往日的白皙如玉,而手上的鮮血,則將原本乾淨的水染成了另外一種淺紅的顏色。
鼻尖,那股鐵鏽般的鮮血味濃重。
沈清平皺眉,望了一眼屋內。
屋內四周都準備好了火盆,到處暖洋洋的,恢複了以前的溫暖如春,然而她還是覺得很冷,冷到身體麻木。
荔枝找來新的披風,看了眼沈清平身上淩亂且還沾染著血跡的披風,想了想,出去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
沈清平歎息一聲。
她這次算是把自己作死了。
之後,她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按照雲修的性子,肯定不會再給她一次彌補錯誤的機會。
上次,她拉他擋劍的事情還未徹底消散隔閡,這次,她偏偏又做出這等更加絕情的舉止。
雲修肯定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了。
抽抽小鼻子,沈清平望著眼前的水盆,很討厭聞到散發著雲修鮮血的味道。她皺起眉頭,突然覺得整個
屋子裡都悶悶的,便道:“點香,味道要清雅好聞的。”
荔枝起身,“是。”
等屋子裡的一切恢複原狀,沈清平也清洗好從屏風後麵出來,一頭柔順如瀑的青絲披在背後,渾身上下也帶著沐浴過後的馨香。
她盯著擺放在地麵上的鞋。
女子的繡鞋上繡著簡單漂亮的圖案,最重要的是,那雙鞋子底下還沾著泥土,本來鞋底應該還有霜雪的,隻是原本的霜雪,已經融化。
離開時,雲修還曾親手為她穿鞋。
她緩緩走過去坐在床榻上,腦海裡反複回想起雲修掉落懸崖的那一幕,隨後抱過散發著清香的軟枕,沈清平將自己團成團縮在一起,心底尤其難過。
鼻尖湧入的熏香,竟然是雲修身上的鬆木雅香。
綠珠想要帶大夫進去看一看沈清平腳踝的傷勢,卻被荔枝眼尖的一把拉住,小聲道:“暫且就不要進去打擾姑娘了。”
換成誰經曆過那等事也沒辦法迅速平靜,沈姑娘能夠保持冷靜到現在,已是許多人無法做到的了。
綠珠點點頭,她拉著荔枝站在外麵,“雲公子離開了,姑娘現在就是有些不習慣,等過些時日,姑娘肯定就適應了。”
她還等著沈姑娘帶她們離開玄機門,再飛黃騰達呢。
荔枝不語。
她的看法恰恰跟綠珠相反。
姑娘看似沒心沒肺的,像是一隻被雲公子養著的白眼狼,倒也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