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如果沒有綠珠接下來的圓場,沈清平或許還會相信荔枝所言。
至於在睡夢中喚出雲修名字的這件事情,她根本沒有印象,唯一有點印象的,隻有好幾次半夜轉醒,她
都能從眼角感覺到一片濕潤。
雲修對綠珠的狡詐是極為了解的,因而,在綠珠說出後麵那些話時,他也不再對荔枝的話抱有任何懷疑,而是與沈清平想到了一處。
因著荔枝跟綠珠的到來,打斷了雲修殺沈清平的事情,他眼下也沒了殺人的興致,便一把攫住沈清平的手腕,將人粗魯卻並未傷到地從床榻拖了出來。
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沈清平被他控製著,隻能夠加快腳步配合他的動作。
下一瞬,她被按到梳妝台旁擺放的凳子上。
雲修立在她的身後,大掌落在女子瘦小圓潤的肩膀處。
男子挺拔的身形微彎著腰,他的臉龐貼在沈清平麵頰處,呼吸一出一進間,溫溫熱熱的氣息圍繞著沈清平。
緊接著,他的手指落在她豎起的男子發髻上,指尖捏住固定發髻的玉簪,輕輕一扯,原本固定住的柔順青絲頓時散開,披泄在她的後背。
銅鏡裡,照射出沈清平披散著頭發,五官瞬間柔和女氣的模樣,披散在兩肩的長發著當初清瘦的臉頰,將本就隻有巴掌大的蒼白小臉襯得更小。
啪嗒——
簪子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碎成兩截。
衛隱背著一個包袱站在門外,身上還帶著彆人鮮血飛濺到衣衫上的刺鼻腥味,繞過跪在地上的綠珠與荔枝,他將隨身攜帶的包袱拿出來,放到妝台。
沈清平滿眼不解。
這是什麼?
雲修落在她雙肩的大掌用力往下壓,她整個人承受不住地皺起眉頭。
之後,她跟雲修的臉同時出現在銅鏡之中。
她的下巴,被他同手拖住,用力地往上一抬。
他忽然傾身,薄唇貼近她的耳垂,張唇低低呢喃,原本清潤低沉的嗓音在此刻變得蠱惑又冰冷:“好歹你跟大師兄在玄機門相處多日,在他臨死前,你是不是應該去送送他?”
沈清平汗毛豎立:“…”
按在肩膀處的手掌放鬆,他身上好聞的鬆木雅香隨之遠離,雲修立在一旁,用手指挑開包袱裡麵折疊好的華美精致的朱紅衣裙。
“給她梳妝。”
衛隱是不會這項技能的,所以,雲修這話顯然是對那兩個丫鬟說的。
聞言,荔枝與綠珠聽話地起身。
沈清平霎時明了。
雲修這是要在龐焅的心上狠狠捅上一刀啊。
一直以來,龐焅都把她當做男子對待,雲修這般做,明顯是想要在龐焅的心上重重一擊。
瞧了眼放在包袱中折疊好的衣裙,又看了看已經在房內落座飲茶的雲修,沈清平抽回目光。
唉。
罷了。
左右眼下龐焅是要涼涼了,一直頂著沈公子的身份留在龐焅身邊也挺難受的,也不知龐焅在見到自己重
拾女兒裝的時候,會難受成何種模樣。
殺人不過頭點地,雲修此舉,無疑是在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