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平乖順地站在後麵。
孟黿麵色更不好看了,他沒說答不答應,隻是冷笑,“你果然好本事,韓大學士遞交辭官文書,要創辦學院的事情不過才發生,你就得了消息。”
他曾下過命令,不讓左相府的下人私底下議論這些。
所以,沈氏這消息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沈氏低頭,躲避孟黿的審視。
她當然知道孟黿不想讓她知曉這件事情。
在左相府半年時光,沈氏自然也有自己的人,即便左相府裡沒人議論透露,她也有辦法讓人去外麵打聽。
孟黿的視線在沈清平臉上掃過。
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留在學院又有何用?
沈氏就算想要給沈清平拉攏其他貴族子弟,想要為沈清平的將來鋪路,也要先看看沈清平有沒有留在青山學院的本事。
聶氏皺眉,她反倒不覺到沈氏這是在幫沈清平。
以沈清平的身份和地位,即便如願去到青山書院,也隻會被那些趾高氣昂的貴族子弟瞧不起,並且受儘屈辱。
這麼看來,有些人的屈辱,還真是自找的。
比如沈氏。
沈氏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出身,也清楚在彆人嘴裡她跟沈清平成了什麼人,卻還異想天開想要進入青山書院。
這不是讓沈清平去找罪受嗎?
聶氏嘴硬心軟,哼了一聲,“沈氏,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你的孩子眼睛都看不見,這樣的學子,就算順利去到青山學院也不過是出儘洋相!”
“…”
沈清平嘴角一抽。
這嘴真毒。
不過,說的也是實話。
她如今眼睛無法看見,那就代表著連宣紙有多大又應該將字寫在什麼位置都不清楚,到時上課,難道夫子讓她抄寫詩詞歌賦,她全憑借感覺去寫嗎?
那不是所有字最後都亂七八糟的寫成了一團?
沈清平不想要成為出儘風頭的人,她大著膽子扯了扯沈氏的衣袖,小聲道:“母親,夫人說的有道理,我這般殘疾之人,即便去到學院也不過是招惹笑柄,您就不要為我費這番心思了。”
“…”
沈氏不甘心啊,卻又反駁不了聶氏。
孟黿對沈清平的表現很是滿意,想到沈清平如此識相,便道:“沈氏,想要去青山學院是不可能的,我
也不會幫忙,韓大學士最喜好書法,若她能練得一身好書法還能夠讓韓大學士刮目相看,順利留在青山學院。隻是她的樣子你也很清楚,除了成為笑柄外,就是自取其辱。”
沈氏氣得麵色發青,“…”
本來她的孩子也是好好的,都是另外一個孩子克的!
沈氏轉而盯著沈清平蒙著白綢的眼睛,她還記得以前這雙眼睛能夠看到東西時的明亮清澈,眼眶立即通紅,“清平的眼睛一定能好!”
那個禍端死了,她的清平一定會越來越好!
孟黿隨手理了理衣袖,指尖輕輕彈開落在衣袖上麵的一點灰塵,“那就等他眼睛好了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