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
喬安年從對方遞過來的作業本上,看見了小正太的名字。
字跡端正,筆力秀氣,一看就知道練過書法,跟他狗啃似的字可太不一樣了。
“心領了啊。許明朗同學。作業你收回去吧,我用不著。”
小正太鏡片後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睜得有悲傷蛙那麼大吧。
喬安年被逗了了,他朝小正太笑了笑。
對方連忙把頭給低了下去,手指頭緊緊地捏著課本,骨節都白了。
喬安年:“……”
看樣子,小正太好像有點怕他啊 。
是原身欺負過小正太?
喬安年試著努力地回想了下書中關於原身的情節,是真的想不起“許明朗”這麼一個小正太。
不知道是他看落了,還是作者壓根沒寫。
…
“陳老師來了!都彆說話了!快坐好!快坐好!”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臥槽!陳老師來了?啊!我的奶黃包!我才咬了一口呢!”
林樂樂密切主義著教室門口的動靜,趕在班主任進來之前,又低頭咬了一口。
其他原本跟同桌在講話的,或者是在跟前後桌講話的,一個個趕緊小身板停止,捧著語文書,大聲地朗讀起來。
前後不過也就幾秒功夫,教室裡晨讀的音量瞬間拉了上去。
林樂樂趕緊吞下嘴裡的奶黃包,胡亂地把奶黃包跟還沒有喝完的牛奶一起給塞進抽屜。
再一看,他喬哥怎麼還立在那兒?
這不對啊,平時他喬哥動作比他快多了。
林樂樂壓低嗓音,趕緊提醒喬安年,“大喬,陳老師來了!你快坐下啊!”
要命了,哥哥,你手裡還拿著許明朗的作業呢!跟標槍似的就這麼戳這兒,是怕陳老師看不見麼?!好歹,好歹把許明朗的作業本給藏一藏呀?
被老師給看見了,這不是找罵麼?
林樂樂心裡頭著急,可班主任已經進了教室,並且朝他們這邊過來了,林樂樂臉色發白,隻能默默地在心裡為他喬哥祈禱。
喬安年無語,是他不想坐麼?
特麼他比誰都想坐下,最好是立馬紮就紮在這一堆小蘿卜中間,完美融入好麼!
問題是特麼他壓根不知道原身坐的哪一桌!
陳靜書走進教室,第一眼就看見了全班唯一一個站在那裡的喬安年。
陳靜書皺了皺眉。
鑒於少年的不服管,不想影響到其他同學早讀,她無視了喬安年。
她走過去,先是翻開林樂樂的抽屜,收走他的奶黃包跟甜牛奶。手一伸,拿起邊上那名同學的語文書,抽走藏在下麵的漫畫。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喬安年手裡,清楚地寫著“許明朗,六(6)班”姓名貼的作業本。
視線掃了眼紛紛探頭的那幾個同學,視線所過之處,猶如強風吹雜草,小草們一個個又重新轉回了腦袋,眼睛死死地盯著課本。
仿佛課本裡藏著什麼遊戲通關秘籍,簡直手不釋卷,目不轉睛。
“領讀員帶著其他同學繼續早讀。”
嚴肅地對坐在前排的小領讀員吩咐了一句,陳靜書轉過身,濃鬱的香水味令喬安年隻想打噴嚏。
見喬安年還在原地站著,陳靜書這才板著臉,說了一句,“喬安年,還不趕緊回到你的位置坐好?”
林樂樂趕緊替喬安年把椅子給他拉開。
喬安年:“……”
好家夥,感情他跟小胖丁是同桌?
早把椅子給他拉開不就沒事了麼?
……
喬安年小時候因為經常吃不飽,導致很長一段時間營養不良,有一次還還餓暈過。因此一直到他初三那年,他都是班級裡偏矮的那一個。
他是在離開家以後,在初中畢業的那年暑假忽然躥高。
喬安年沒想到,自己都穿書了,竟然還是沒能擺脫小矮個的宿命。
原身又不像他,隻是在飯桌上夾塊肉,就要被繼母用筷子敲手背,還要被關閣樓,罰他一整天。餓肚子是常有的是,更不要說什麼營養均衡了。
相比之下,原身吃得可比他好多了,營養也豐富得多,不說必須傲視群雄吧,這位置這麼靠前,是不是有點不太科學?
不過一想到原身一個小學六年級學生又是抽煙、又是熬夜的,喬安年瞬間悟了。
果然晚睡,是要長不高的。
在班主任的怒瞪,以及小胖丁擔心的目光催促下,喬安年鬱悶地走向第三排的位置。
行吧,好歹比第一、第二排要強。
“喬哥,快,把語文書拿出來啊,老師還在看著你呢。”
林樂樂用氣音小聲地提醒,兩道眉毛擰成了兩根小麻花。
林樂樂今天很困惑,他喬哥今天是不是沒吃早餐啊?動作比平時慢了好多呀。
對於大部分的小朋友們而言,老師就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威,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夠嚇得小崽子們魂飛魄散。
在喬安年這,不存在的。
他不顧班主任“核善”的眼神,慢騰騰地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又在小胖丁的友好催促下,慢騰騰拉開拉鏈,取出語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