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所察覺,一大一小同時轉過頭。
程雲溪朝一大一小揮了揮手,手裡拿著相機,走上前,“山上的日落真的很美。”
程雲溪走過來的時候,邊上幾個男生跟女生就自動給他讓了路,倒不是彆的什麼原因,就……不想當電燈泡嘛。
喬安年笑了笑:“我每次拍這些日出日落的時候,都會在想,大自然太奇妙了。”
程雲溪:“嗯。”
“剛才都拍到了?”
程雲溪:“嗯。”
山風輕輕吹拂著,這個時候的天氣是最舒服的。
程雲溪沒有急著回去,喬安年也就關心地問了句:“下午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累不累?”
程雲溪:“還好。想到今天晚上在山上過夜,有點興奮。”
小姑娘的眼睛很亮,看得出來對晚上的露營的確是很期待。喬安年給她打預防針:“不要太期待。我跟你說,山上不管是洗漱還是睡覺,比起家裡,可是不方便多了。”
程雲溪語氣豁達:“沒關係,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生活,都值得嘗試跟體驗。”
喬安年笑著搖了搖頭:“你還真是……”
程雲溪眼含詢問:“什麼?”
喬安年失笑:“沒什麼。隻是覺得,你跟小時候一樣,都沒有變。”
小時候,雲溪就早慧得不像是十二歲的小姑娘。
長大了也一點沒變。
如果他真的隻有十八歲,他想,他一定會瘋狂心動。
小姑娘漂亮、獨立,有見識,是他以前的理想型。
程雲溪看著喬安年:“你也都沒變。”
“我怎麼沒變?我變……”
老了?
這具軀殼是沒有變老的。
十八歲,青春才剛剛開始,怎麼也稱不上老。
他的心態,也稱不上老。他到現在都覺得,自己還是隻有二十九、三十歲,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快奔四的大叔。
可是,時間,的的確確,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十八歲。
跟這群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們在一起,他有的也隻是長輩看晚輩的欣慰。
程雲溪奇怪喬安年怎麼話隻說了一半,“變?”
“變醜了。”
一道微低的少年的聲音加入。
喬安年低頭,看著小孩兒,微笑:“我謝謝你啊。”
賀南樓:“不客氣。”
程雲溪笑出聲。
…
程雲溪把傍晚拍到的落日,發到群裡。
蔣若依:“!!!美炸了!!!啊啊啊!我恨我不在場!”
駱傑:“不就是落日嗎?至不至於?”
蔣若依:“你閉嘴。“
駱傑:“……”
錢飛:“我女朋友也說很好看。”
駱傑:“你閉嘴。”
錢飛:“……”
林樂樂:“嗚嗚,我也好想去!!!”
蔣若依:“為什麼我的小樓小可愛沒有正臉?”
嗯?小樓沒有正臉嗎?
程雲溪仔細看自己發的照片,還真是。
小樓要麼是仰著臉跟安年在說話,要麼就是轉過頭,看著安年。
喬安年:“我這兒有。很多。”
喬安年:“但是。”
喬安年:“我不發。”
喬安年:“哈哈哈哈!”
駱傑:“來人!把這個弟控給拖走!!”
…
天開始漸漸地黑了。
大家開始生火,燒烤。
男生們負責生火,準備調料,女生們則拿著食材,去露營點的生活區去洗菜,程雲溪也加入女生當中,幫忙一起準備食材。
社團裡頭,大二、大三的學長們都是比較有經驗的,誰誰負責刷料,誰誰負責加炭火,總之分工明確。
星星出來了。
第一批食材也烤好了。
大家一個個咬著香噴噴烤腸、雞翅,喝著肥宅快樂水,坐在露營椅上,仰頭看著滿天的星星。
有人感慨了一句,“這才是生活啊。”
引得大家紛紛附和。
“好久沒有看見過這麼多的星星了。”
“我也是。”
“我也是,我都不知道江城還有這麼美的露營的地方。”
天上有月亮,不是圓月,是弦月。
因此,有月光,但是月光並不很亮。這種情況下,也就襯得星星更明亮了。
喬安年在家時,偶爾也會上陽台,拍一拍夜景,但是像這樣,滿天都是,像是哪位大方的天神在天上撒了一把細碎的寶石。
除了一開始的雞翅跟烤魷魚,喬安年其他的東西他幾乎就沒怎麼動過,一直拿著相機在拍。
程雲溪見喬安年一直沒怎麼吃,就把盤子裡的一塊裡脊肉給遞過去,“吃麼?”
“謝謝啊,不過我這會兒騰不出手……”
“給我。”
賀南樓從程雲溪手裡接過去,遞到賀南樓的嘴邊。
喬安年張開嘴,賀南樓配合地將竹簽往右邊扯,好方便喬安年把裡脊肉給咬下來。
喬安年順利咬下來後,賀南樓把竹簽給挪開,等喬安年嘴裡的裡脊肉咀嚼吞下,賀南樓再給遞過去,兩人配合默契。
喬安年是第一次參加社團活動,這也意味著,社團的成員是頭一回見到他們兄弟兩人相處的情形。
第一反應都是——
難怪網上辣麼多人磕兩人的CP!
這默契絕了好嗎?!
“嘶,好辣。小樓,快,給我瓶水。”
喬安年不小心吃到了撒在裡脊肉上的辣椒,也顧不得拍照片,到處找水。
賀南樓把自己桌前的雪碧遞過去。
安年用吸管吸了好幾口,嘴裡的辣味才總算是淡去了一點,“呼……總算是活過來了。等等,你喝雪碧了?你喝了多少的雪碧了?“
程雲溪把自己遞到一半,擰開了的礦泉水給收回,放回桌上,“沒多少,是我給小樓倒的。”
喬安年平時不怎麼讓小孩兒喝飲料,因為小孩兒小時候補過牙,怕小孩兒再蛀牙,既然是雲溪給倒的,應該不會太多。
喬安年問小孩兒:“有沒有跟雲溪姐姐說謝謝?”
程雲溪代為回答:“有,說過了的。”
拍了這麼長時間,喬安年手臂也有點酸,他把相機給收進相機包裡。
“不好意思啊,我剛剛……隻顧著拍照片,麻煩你照顧小樓了。”
程雲溪搖頭:“沒有,小樓很乖。根本不需要人照顧。”
喬安年在小孩兒的腦袋上拍了拍,“那是。我們小樓最乖了,是不是?”
賀南樓:“不是。”
喬安年佯怒:“……不帶這麼拆台的啊。”
…
社團買了用來燒篝火的那種木頭,大家吃得差不多以後,俞文博就放著自帶的音響,不少社團成員手拉著手,圍繞著篝火跳舞,做遊戲,氣氛很是熱鬨。
“安年,你也過來一起跳舞嘛!”
幾乎所有的人都站起來加入跳舞的行列,隻有喬安年、程雲溪跟賀南樓三個人還坐在帳篷前。
俞文博從跳舞的隊伍裡走出,跑過來,拉著喬安年一起進入跳舞的隊伍。
喬安年拒絕三連:“不,不,我不行,我不會……”
“哎呀,我也不會,就是扭下屁股,動個腿的事情嘛。”
俞文博應該是喝了點酒,說話時帶著酒氣,完全不顧喬安年的拒絕,把人給拽了上去。
賀南樓伸手去拽喬安年,力氣的天然懸殊,使得他沒有把喬安年給拉住,反而被喬安年的力氣給一起拽起身,兩個人被其他人給一起,拉進了跳舞的隊伍裡。
喬安年本來慌得不行,看著被他拽住舞池臭著一張臉的小孩兒,笑得不行,“對不起了啊,寶。不過,寶,你會跳舞麼?”
賀南樓會跳國標,但也僅限於會跳。
喬安年的手被拉起,是俞文博,“來啊,一起跳嘛!”
賀南樓那邊,也有人牽起他的手,是程雲溪。
程雲溪笑著道:“我也不會跳,我們一起啊。”
喬安年是真的不會跳。
喬安年是真的不會跳舞,連兔子舞都不會跳的那一種。
大家踢左腿的時候,他踢右腿,大家踢右腿的時候,他踢左腿。
喬安年本來覺得他跳得夠拉胯的了,再一看,小孩兒踢腿的動作踢得跟假腿似的,笑得不行,“哈哈哈!賀小樓……哈哈哈哈哈。為什麼你跳舞,這麼,這麼搞笑,哈哈哈哈……”
握著喬安年的那隻手收緊了力道,喬安年笑得太開心,沒注意。
直到腳被狠狠踩了一下。
喬安年:“!!!”痛痛痛!!!
“啊!我不行了,我好累。學弟,你跟學妹兩個人跳啊!”
喬安年腳被被小孩兒給踩了一腳,挺疼,還沒緩過神來,手就被莫名其妙地給俞文博,遞到了雲溪的前麵。
這一下,就像是木柴給丟進旺火堆裡,現場氣氛一下子劈裡啪啦地給燒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換的音樂,從原來比較熱鬨的一首歌,換成了比較甜的一首小情歌。
“牽我的手,我知道你會帶著我向前走,我不需要天長地久的承諾,隻要你每天都想著我,一遍兩遍三遍四遍……”
“牽手!”
“牽手!”
“牽手!”
大家一起尖叫著,男生們起哄著,女生們熱烈地拍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