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小樓怎麼了?”
程雲溪:“……”
安年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偏?
她剛才說的那幾個字,安年隻捕捉到了小樓?
程雲溪無奈地搖搖頭,笑了笑:“沒有,我就是發現,小樓長大了,對你好像越來越好了。挺好的。”
以前他們覺得安年對小樓太好了,可能現在小樓長大了,也知道要對那年好了。
“哈哈哈!是吧?是吧?”
喬安年大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這種神情,她很熟悉。
爸爸每次聽見彆人當著他的麵誇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情。
程雲溪:“……”
…
程雲溪這裡沒有要幫忙的,喬安年也就回了他的營地。
小孩兒已經吃完早餐,坐在露營椅上在喝奶,見到他走過來了,小孩兒懶洋洋地抬起頭。
喬安年的唇角上翹,走近,笑著在小孩兒的頭發上擼了一把。
力道一下沒控製好,把小孩兒頭發都給弄亂了,見小孩兒抬眼瞥了過來,趕緊兩隻手把小孩兒的毛用手指給捋捋平。
不經意間瞧見他還沒有收起的露營桌上多了好幾樣吃的,喬安年一臉錯愕,“怎麼多了這麼多吃的?都是姐姐們送給你的,讓你路上帶著吃的?”
除了登山包喬安年是交給小孩兒收拾,其他的喬安年都是自己過過手。
他確定,他沒有帶這些吃的過來,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也都沒有見到,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些吃的東西,多半都是學生們送的了,而且大概率是女生。
“嗯。”
喬安年:“……”
果然。
這異性緣,是真的沒誰了。
喬安年很是納悶,按理說小樓拿的應該是大男主劇本,怎麼現在好像走成了萬人迷的路線?
“那你有沒有跟姐姐們說謝謝?”
賀南樓把最後一點牛奶喝完,點了點頭。
“乖。”
喬安年在小孩兒後脖子上輕捏了下,見賀南樓把喝空的牛奶瓶給給裝垃圾袋裡,挺驚訝,“奶黃包都吃完了啊?”
小孩兒挑食,外麵的食物他一般吃不慣。
不過也有一點好,就是小樓不會隻挑貴的,隻要是符合他的胃口,他都會吃,並不是矜貴地隻能□□致的食物。
得到肯定的答複,喬安年笑著感歎了一句,“怎麼辦?你今天的表現好像有億點點好嗷。我想想看……要獎勵什麼好呢?”
見小孩兒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喬安年食指在下巴處點了點,“小樓想要什麼獎勵?”
小孩子才要獎勵。
他想要什麼,會自己親手去拿。
賀南樓把手裡的早餐遞過去,“肚子不餓?”
喬安年把早餐給接過去了,嘴裡不忘嚷嚷道:“哇?你竟然不想要我的獎勵?對你而言,我的獎勵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嗎?”
“嗯。”
喬安年:“……紮心了,寶貝兒。”
傷心的喬.奶爸.年,決定吃一口奶黃包,緩解一下心情。
秋天,山上溫度低,按說早餐也會涼得快,出手的奶黃包卻還是熱的,甚至還有點燙手。
喬安年壓低嗓音:“寶,你把早餐給掉包了?”
雖然原來的早餐他一口也沒動過,但是把放涼了的早餐給放回去,換了一份熱的,是不是不大好?
賀南樓:“我很閒?”
喬安年:“……”
“那這早餐——”
喬安年話還沒說完,被一道女聲所打斷:“小樓,開水跟臉盆你用好了嗎?如果沒有用好,你可以把裡麵的開水倒過去喔,因為我們其他東西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賀南樓將腳邊的保溫瓶跟臉盆遞過去,“謝謝。”
啊啊啊!
弟弟真的好可愛啊!!!
又可愛,又有禮貌!!!嚶!!!
“不客氣喔。那我先走啦。”
女生接過保溫瓶掛在身上,手裡拿著臉盆,笑著跟小樓揮了揮手,轉身跟自己的同學會合去了。
喬安年無比錯愕地瞧見,小孩兒也抬手跟女生揮了揮手。
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是對小孩兒來說,已經是非常有禮貌的一種回應了。
喬安年不得不在心裡再次感歎,小樓是真的長大了啊。
如果是以前,小樓壓根不會跟人互動,更不要說是這種禮貌的回應。
喬安年福臨心至,問了一句:“你是用熱水給我暖的早餐?”
應該是把裝著塑料袋的奶黃包給放在裝有臉盆的熱水裡,要不然奶黃包不會這麼燙。而且過程當中,得保證奶黃包不會沉到水裡,估計費了點功夫。
“不是。包子是恒溫的。”
喬安年伸手,食指在小孩兒嘴唇上摸了摸,然後,把人下嘴唇給撅起,嘟成小雞仔的形狀,故意斜睨了小孩兒一眼,語氣疑惑,“咦?嘴巴也沒有很硬嘛。”
賀南樓張嘴,趁著喬安年沒防備,齒尖咬住他的食指。
死去的記憶忽然攻擊喬安年,“放手,放手!不是,是,鬆嘴,鬆嘴!!!”
這種因為記憶而帶來的本能的恐懼,壓根不受喬安年的控製,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稍微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能夠不那麼恐慌,不那麼——丟人。
“你們——在做什麼?”
程雲溪背著背包跟帳篷,過來找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看見賀南樓咬著喬安年的手指,一臉困惑。
“還不趕緊,鬆嘴?”
就怕小孩兒會一不小心,把他的手指頭給咬了。
賀南樓鬆了嘴。
喬安年清清楚楚,在小孩兒眼底瞧見鄙夷的神色。
喬安年不滿地道:“你這是什麼眼神?你試著被人差點咬下一塊肉試試。”
賀南樓:“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咬。”
除非,那個時候這具身體,已經換了人。
程雲溪聽了兩人的對話,很是意外:“小樓以前咬過你?’
喬安年拿過邊上的牛奶,把吸管戳上,吸了一口,“啊,咬得可狠了。我左手的疤,就是他咬的。”
喬安年左手手臂上的那塊疤,程雲溪見過。
隻要是夏天,安年穿短袖就會見到。
疤痕是真的很深。
程雲溪有點錯愕,竟然……是小樓咬的嗎?
程雲溪看著喬安年跟小孩兒,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她記得第一次出來玩的時候,那個時候,小樓也還很小,好像那會兒才上幼兒園吧。
小小的個頭,被安年給牽在手裡。話不多,很安靜,也很乖,一點也不會哭鬨,總是跟著安年,也不會亂跑。可愛得不像話。
竟然也有過像普通兄弟那樣起過爭執,甚至嚴重到小樓還張嘴咬安年的地步的嗎?
喬安年吸著牛奶,“塑料兄弟情,了解下。”
程雲溪挺難想象,安年跟小樓兩人也有塑料兄弟情的時候,她好奇地問道:“那你們,後來關係怎麼變得這麼要好的?”
“那必須還是我這個人太有魅力了,小樓太喜歡我了。是吧?寶貝兒?”
“嗯。”
程雲溪:“……”
…
“大家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的話,我們該準備出發了。十五分鐘後,大巴車內集合。”
“十五分鐘後,大巴車內集合。還沒有收拾完的同學,抓緊時間。還沒有收拾完的同學,抓緊時間。”
“十五分鐘後,大巴內集合,還沒有收拾完的東西,要抓緊時間了喔!”
攝影社社長俞文博舉著喇叭在喊,怕有個彆同學會沒聽清,把時間又另外說了一遍。
這麼做,顯然效果斐然。
原先營地上還有兩三頂帳篷沒有收拾起來,用大喇叭這麼一喊,前後沒超過五分鐘,露營地所有的帳篷都被收了起來,就連天幕、露營桌椅也都被一一收好。
喬安年跟小孩兒一塊收拾完,大巴車剛剛好到。
賀南樓年紀最小,大家都讓著他,讓喬安年帶著他先上車。
喬安年不大好意思,讓大家不用管他,但是同學們還是默契地讓他跟小孩兒先上大巴。
喬安年隻好帶著小孩兒先上車,他的手裡還拿著裝在瓶子裡的柑橘花。
好歹是小樓第一次給他送花,怎麼也要帶回家紀念下。
程雲溪跟在喬安年跟賀南樓兩人身後,也上了車。
喬安年跟賀南樓坐坐在最前麵的位置,程雲溪跟另一個女生一起坐在了兩人的身後。
俞文博上了車,一眼就瞧見了喬安男手裡捧著的柑橘花,曖昧地問了一句:“這麼寶貝?學妹送你的啊?”
大巴車內,男生們立即羨慕地看了過去。
喬安年摟過邊上小孩兒的脖頸,笑著道:“還真不是。是我們家小樓送給我的。”
俞文博在喬安年肩上拍了拍,“學弟,你真——是個愛花之人。”
弟弟送的花都寶貝成這樣!
…
來的路上,同學們大都比較興奮,有人在車上唱歌,講笑話,真就是一路都是歡聲笑語。
回程,車內就要安靜很多。
可能是睡得比較遲,加上早上又起得比較早的緣故,車上一半的人都在補眠。
靠窗的窗簾大部分也被放了下來,車內視線昏暗,更適合睡覺了。隻有賀南樓這邊的窗簾,隻拉上一半,外麵有光透進來。
賀南樓打了個嗬欠。
喬安年轉過頭:“困了?困了就睡一會兒。”
賀南樓的確有點困。
他早上不是自然醒的,是被腳步聲,以及人們壓低的說話聲給吵醒的。
賀南樓揉了揉眼睛。
一隻手在他的腦袋輕撫了下,掌心微帶著一點力道,按他的腦袋,向肩膀的方向,耳邊響起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靠在我肩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