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樓:“嗯。”
喬安年跟著護士,回了他自己的病房。
…
喬安年回到病房,躺回床上,護士在給他紮針。
輸液不好睡得太沉,睡得太死,沒注意到藥水打完,要是回血就不好了。
喬安年醒來後就沒看見他自己的手機,他翻了翻床邊的抽屜,也沒有在他床邊的抽屜看見,估計是被他媽給收起來了。
沒有手機可以打發時間,喬安年把枕頭豎起,靠著軟枕,打算看會兒電視。
他還是挺喜歡一些慢綜藝或者是搞笑類的。
喬安年手裡拿著遙控器,換著頻道,打算找找看,這個時段,各大電視台有沒有在放綜藝節目的。
喬安年沒有找到他想要看的綜藝節目,倒是無意間,在江城地方新聞的采訪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是賀端。
視頻裡,賀端剛從一家高檔拍賣品展會出來,被早就等在外麵的記者媒體圍了個水泄不通。哪怕他請的那五、六個保鏢都沒能擋住一個勁蜂擁地往前擠,爭搶著想要采訪到獨家的媒體記者們。
“賀先生,賀先生,聽說您的孫子賀南樓被綁架了。綁匪要求兩億贖金,請問是真的嗎?”
“賀先生,請問綁匪現在聯係您了嗎?賀南樓現在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賀先生,請問您會選擇跟警方合作呢?還是自己想辦法湊齊這兩億元現金呢?”
“賀先生,請問您出入這家拍賣展會,是為了拍賣您的藏品,好在短時間內能夠湊齊贖金嗎?”
“賀先生……”
哪怕喬安年現在對於綁架的記憶隻是零星地記得幾個片段,在聽見“綁架”這兩個字眼時,心跳還是不受控製的加快,尤其是,小孩兒的名字被記者媒體一再提及。
哪怕他幾分鐘前才跟小孩兒待在一塊兒,剛從小孩兒病房裡出來,知道小孩兒已經平安無事,好端端的,就待在他的病房裡。
“是真的,我的孫子賀南樓的確遭遇了綁架。”
賀端的這個回答,無疑讓現場的媒體一陣嘩然。
即使大家收到可靠消息,賀端的孫子賀南樓疑似被綁架,親口被當事人證實,現場還是驚呼聲一片。
幾乎每一家的媒體記者都在詢問賀端接下來的打算,以及賀南樓現在情況是否平安。
不過,賀端接下來的回答,可以說是讓現場媒體大跌眼鏡。
“目前,我本人沒並沒有打算要配合綁匪。”
“賀先生,請問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賀先生,您的意思是,您是打算報警處理嗎?”
“是的,我已經報警。而且,我本人已經堅決地告訴綁匪,我絕對不會滿足他們的貪|欲,他們如果想要通過綁架小樓,達到他們不勞而獲的目的,那我隻能說,他們打錯算盤了。我已經報警,接下來的事情會有警方跟進。多謝大家對小樓的關心。”
賀端再無意多說。
他的保鏢護著他,艱難地往他的專車方向走。
有媒體記者提高了嗓門:“賀先生,您說您拒絕了綁匪支付贖金的要求,難道您不擔心您此舉會惹惱綁匪嗎?”
“是啊!賀先生,難道您一點也不擔心,綁匪會因此會對您的孫子賀南樓施加報複嗎?”
“我相信小樓一定能夠理解我這個爺爺的。我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爺爺,我更加還是其他二十三個孩子的爺爺。我並不在乎區區兩億,隻是我不能不為我其他的家人著想。如果這次我答應了綁匪的要求,無疑會讓我的其他孫子、孫女乃至其他的家人陷入險境。因為其他綁匪會效仿,這樣對於賀家其他人的安全就是一種非常大的威脅。我不能為了小樓一個人,就親手將他其他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推入危險。”
…
賀端接受媒體記者采訪的這段話,同書中描述的幾乎沒有什麼區彆。
喬安年看書的時候,就被賀端的無恥跟冷漠氣了個半死,現在看見有聲音,有畫麵的采訪視頻更加氣得不行。
賀端究竟是怎麼把冷漠吝嗇,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如果被綁架的人是他自己呢?他是不是能“顧全大局”讓賀家人不必顧及他的死活,儘管報警,反正贖金一個子兒也不會付?
在原書中,小樓之所以被砍去小指,除了賀家人沒有人支付贖金,還有一個重要的情節就是,綁匪要求贖金兩億,賀端跟人砍價,200萬。
說是如果兩百萬,他就會讓秘書明天就準備現金。
就算是商場大甩賣,也沒有這麼砍價的。
綁匪直接被惹惱,對小樓產生了極其殘忍的報複。小樓除了身體遭到毆打的同時,還被切去小指,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傷害。
喬安年幾次因為太過生氣,氣得想要把賀端這段采訪給掐了,可是又太過想知道,他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隻得忍著火氣,繼續看下去。
但凡是豪門,大都有危機公關。
賀家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哪怕是全世界最好的公關,也拯救不了賀端這一場地獄級彆的采訪。
節目放了網絡上網友對於賀端這一番無恥言論的幾個代表性評論——
“我天,我們弟弟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投胎到這樣的人家家裡?”
“嗚嗚嗚,我再也不羨慕豪門了。雖然我爸媽,我爺奶都沒什麼錢,但是我要是被綁架,他們肯定是買房買車,砸鍋賣鐵,也會替我把贖金給湊齊。”
“這糟老頭子壞也太壞了!他名下那麼多財產,也帶不進棺材裡去吧?”
“臥槽!震碎我三觀!”
“不要啊啊啊!不肯支付贖金,那弟弟的安全怎麼辦?天,賀家其他人呢?賀家其他人難道也不肯支付贖金嗎?”
“聽說弟弟的爸爸還有爸爸的現任女友,也就是喬安年的媽媽,她是同意的。但是人家夫妻兩個人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不是吧?賀惟深那麼窮的嗎?”
“賀惟深是不窮呀,但是朋友,兩個億啊,還是要求現金啊。這事,賀家其他人擺明了是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隻是靠夫妻兩個人湊,兩億現金,夫妻兩個人一時間沒那麼容易湊出來的。”
節目當然沒有念出這些留言,隻是以滾動播放的方式。
速度有點快,因此喬安年隻看見了部分。
不過,足以說明,大家對於賀端的奇葩言論的確反應偶讀特彆大。
張倩柔會願意湊錢贖回他跟小樓,喬安年並不意外,但是賀惟深……
書中,綁匪是聯係上賀惟深,但是賀惟深當時神誌好像不太清醒的樣子,並且主動掛斷了電話,顯得也特彆冷漠跟不負責任。
這次,怎麼會變成願意了?
…
接下來,節目放了警方根據線索,找到綁匪藏身的所在地的視頻畫麵。
因為他跟小樓被解救時,當時是沒有媒體在場的。事後,小樓也沒有接受任何一家媒體采訪。因此,所謂的視頻畫麵,隻有媒體事後走訪的,地點的畫麵而已,並沒有出現他跟小樓的聲音。
喬安年在看見那間爬滿爬山虎的房子時,腦袋就特彆疼,好像整個腦袋要裂開。
記者對著鏡頭,表示根據警方所透露的信息,推測出那天他跟小樓應該是被帶到了二樓的一間類似倉庫跟雜貨間的破舊房間。
等到,那間破舊的倉庫,被記者推開,隨著鏡頭的推進,清楚地呈現在他的麵前,喬安年大腦的不適感達到了頂點。
他的額頭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冷汗,喬安年沒有輸液的右手死死地攥住被單,好緩解身體的痛苦。
不同於之前在小樓的病房,枕在小孩兒腿上時,隻是零星地想起一些片段。
在看見這個房間時,喬安年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的鼻尖,甚至聞到了房間難聞的黴味。
喬安年猜測,應該就是因為一下子有太多的記憶襲上他的大腦,所以現在他的腦子不太能負荷所有接收的訊息。
喬安年顫抖著手,費勁地拿過邊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
視頻畫麵消失。
他的大腦受到的刺激有所減弱,頭痛欲裂的感覺總算稍微緩和了一點。
喬安年始終記得,原書當中,媒體是始終全程跟進拍攝小樓的那起被綁架案。
也因此,小樓被營救當天的畫麵,當時遭到了全城直播——
小孩兒腫脹的臉蛋,沾血的衣服,被切去的小拇指發炎的傷口,全部都赤果果地攤在全城人的麵前。
這一次,如果不是他提前做了防範,出門前以防萬一,戴上了小樓專門給他研發的帶有定位跟報警係統的手表,如果不是小樓夠冷靜,也足夠機智,他們順利在綁匪企圖轉移他們之前,就跑了出去,最終被趕到的警方所解救!
悲劇十有八九,就會重演
隻要一想到他精心嗬護的小孩兒,有可能會變成書中那個受儘折磨,渾身是血的少年,喬安年止不住地氣憤。
書中小樓一直等到兩年多,身體恢複以後,才開始慢慢施展對賀家人的報複。
小樓現在沒有遭遇書中的九死一生,他一點也不知道他上一世都受過哪些苦,他卻不可以忘記!
就算他沒有辦法做到像小樓那樣,對賀家釜底抽薪,至少,讓賀端付出點代價,他還是可以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