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結太常見了。
彆說是腰帶,就連鞋帶,也是係的蝴蝶結。
喬安年看著自己腰間綁著的這個蝴蝶結,不知道為什麼,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可能是腰間這個地方太過特彆,尤其還是褲子的抽繩,太親密了,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人給他係過。
除了太親密之外,還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奇怪的感覺。
腰間這樣的位置,綁的還是蝴蝶結,就好像,他是一個什麼禮物似的。
真的太……奇怪了。
嗯,不管怎麼樣,小樓還是幫他係了腰帶,那他還是說一聲謝謝吧。
“謝……”
腰間的蝴蝶結部分忽然被拽住,喬安年腳步被迫往前了走了幾步,他兩個人的身體甚至貼在了一起,他錯愕的瞳仁清晰地映著賀南樓的臉。
賀南樓看見喬安年眼底的自己。
唇上貼上一片溫熱。
喬安年瞳孔陡然睜大。
賀南樓的眼底落下一片黑沉,深色的瞳仁流過掠奪的芒光。
他要,索取屬於他私人訂製的謝禮了。
拽住蝴蝶結的那隻手,霸道十足地摟住喬安年的腰腰,賀南樓舌尖嫻熟地挑開少年的唇,肆無忌憚地索要他暌違太長時間的專屬。
這個吻,他等了太久,蟄伏了太久。
經過漫長的狩獵,終於到了可以飽餐一頓的時候。他以為他會放肆地攫取,應該把這個人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頭,都用他的齒尖丈量一遍。
凶狠的掠奪隻維持了數秒,便轉為齒尖廝磨。
賀南樓在心底嗤笑。
克製。
他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要學會這兩個字。
在□□上,喬安年一向誠實,對他又向來縱容,他已經習慣了每次隻要靠近就能夠得到的熱烈回應。
等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是他的極限。
事實證明,極限就是可以用來突破的。
賀南樓輾轉描繪著稚嫩的唇,溫和的連他自己都要嗤之以鼻。
…
喬安年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他僵著身體,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才好。
這,這就是接,接吻嗎?
初中的時候,學生們在一起,偶爾會討論女生或者是早戀之類的話題。甚至有男生會開始討論接吻,但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喬安年從來沒有參加過這一類的話題,他沒有時間,也從來沒有那個心思。
就連大家說的夢|遺他都沒有過,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還偷偷地去小圖書館借閱了青春期發育科普類的書籍,發現會有極少數的會在進入高中以後才會來第一次夢|遺,這才放心。
不同於他們中學對於早戀的諱莫如深,嘉南對於早戀這問題要開放得多。
喬安年就在宿舍裡聽同學問過,跟女生接吻是什麼感覺,另一個男生回答,比吃喝可樂還甜。
女生比可樂還甜,那,那男生呢?
他太緊張了,他的腦袋就跟沒了信號的電視機一樣,腦海裡全是白色的嘩嘩的雪花,大腦缺氧,什麼都沒有感覺出。
喬安年試探性地動了動。
結果,他才稍微一動,連什麼滋味都還沒嘗出來,舌尖就被卷了去。
喬安年有點慌。
他本能地把手放在賀南樓肩上,想要把人給推開,結果反而會被纏得更加厲害,就好像……就好像他要被生吞活剝了一樣。
賀南樓掐在喬安年腰間的掌心用力。
青澀的,連被欺負都不知道反抗的喬安年,就像是一杯青梅果酒,舌尖嘗到的都是青澀、稚嫩的味道。
隻會讓他更加想要,狠狠地欺負。
摟著的這具身體實在太過緊張,後背挺直,如同一棵不會彎的青鬆。
他的小安年,太緊張啊。
“放輕鬆,小安年。”
賀南樓食指指尖輕輕摩挲著喬安年的下唇,語氣戲謔。
喬安年臉頰漲紅。
天天喊他小安年,明明沒有比他大多少!
“我才沒有緊張。”
喬安年的雙腿都在打顫,渾身的力氣也都好像被吸走了一樣,全身發軟。
隻有嘴是硬的。
一聲輕輕的鼻音從賀南樓口中“嗬”出。
“你不信?”
賀南樓唇角勾起,“怎麼會呢?”
喬安年的勝負欲被勾起,他的眼底迸出不服輸的芒光,按住賀南樓的後腦勺,強勢地回吻了回去。
與其說吻,不如說是咬。
上來就吻得太過用力,齒尖直接把賀南樓的唇給劃破了。
沉溺於撕咬,不是,是沉浸在親吻當中的喬安年並沒有發現自己無意中咬破了賀南樓的唇。
事實上,喬安年現在處於一種亢奮的心情當中。
他發現,接吻這件事,主動跟被動,還真的不太一樣,大腦會更加興奮。
喬安年喜歡上了這種進攻,尤其是,當他發現賀南樓的唇,真的比可樂還要甜這件事以後。
原來這就是接吻啊!
難怪大家會這麼喜歡!
如果喬安年有尾巴,這個時候可能就像是貓咪一樣,因為吃到滿意的小魚乾,心滿意足地甩動著他的尾巴。
掠奪,是刻在男生基因裡的狩獵本能。
喬安年完全是出於本能,動用男性的力量,吻著人,將人推至牆邊。
賀南樓被他撞得往後退了幾步。
沒有經驗,力道沒能控製得好。
喬安年聽見“嘭”地一聲。
他一下回過神,就看見賀南樓的後背被他推得撞到牆上。
喬安年的眼神先是茫然,幾秒之後,他的眼睛才動了動,終於反應過來,剛才的“嘭”地一聲聲響,就是小樓被推得撞到牆上才放出的聲音。
臉色一白,喬安年他連忙檢查賀南樓的身體跟腦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弄疼你?腦袋呢?腦袋有沒有撞到?”
喬安年常年乾活,上了高中又喜歡上了打籃球,身體的力量自然不會弱。反觀賀南樓,因為這身體是一堆數據,也就沒有費心去加強,加上大意了,這才被處於情動當中的喬安年給撞得往後退。
隻是他在身體被蠻橫地往牆上撞的時候,就微躬了身體,抵消了部分的力,沒有碰到腦袋,這麼點力道,也不至於真的弄疼他。
是低估了小傻子的蠻勁。
小傻子還在道歉。
賀南樓索性雙手勾住了喬安年的脖頸,“吻我。”
就像是往本來就起火星子的柴火上,往下丟一根燃火的火柴。
火勢一下竄起。
喬安年的眼底倒映著賀南樓,他仰起臉,把手沒入賀南樓的發梢,閉上眼,顫抖地親了上去。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發出尖銳的哨響。
大雨傾倒,他跟同樣身為男生的小樓接吻,還是在寢室這樣的地方。
太瘋狂了。
可他竟然一點也不想停。
日常生活當中越是循規蹈矩的人,一旦放開,行為就會更加失控。
喬安年現在就是處於這種狀態,他根本停不下來。
他的唇瓣碾壓著賀南樓的唇瓣,吻得沒有任何技巧,隻有一腔炙熱的、熱烈青春。
…
“我靠,這雨下個沒完了。老子的褲子都濕了。”
“彆提,我的鞋子都濕透了。我去,這是我的最後一雙鞋了,其他兩雙鞋子根本沒乾!幸好明天不用上課,要不然我得穿著拖鞋去教室了。”
“說起上課,你們作業寫完了沒?”
“才星期六,寫什麼作業。”
“我擦,你一個英語卷子跟數學卷子都寫完了的人彆說話!”
“你他媽的不是連語文作文都寫完了嗎?”
“我去!你們這兩個畜生!”
走廊上,男生們從抱怨著這見鬼的天氣,話題秒變到對作業的“友好討論”上。
宿舍樓樓,寢室跟寢室之間,就彆指望能有什麼隔音效果。是隻要對門寢室笑得大聲點,對麵寢就一定能夠聽到。至於隻隔了一堵牆的隔壁寢就更加不用說了。
聽見走廊外的人聲,喬安年僵直了身體,他停止了對接吻這件事的探索,就連呼吸也都放輕,生怕會被門外的人聽出端倪。
耳朵被親了下。
喬安年差點彈跳起來,他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到了喉間的驚呼,被賀南樓的食指抵住。
賀南樓的食指摩挲著喬安年的唇瓣,碾進他的齒尖。
喬安年呼吸一下變得急促。
賀南樓在他的耳邊誘哄,“乖,張開嘴。”
喬安年張開嘴,在他的食指上咬了口。
小傻子沒他以為地那樣傻。
知道他這是在耍|流|氓,喬安年用眼神瞪他。
賀南樓低低地笑出聲。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了,寢室裡的燈還沒亮起,房間很暗。
隻有彼此的眼睛是亮的。
寢室燈的開關就在身後的牆麵上,可誰也沒有要去把燈開開的意思。
…
交談聲隨著腳步聲在逐漸地減小,“哢噠”一聲,其中一扇寢室門關上。
賀南樓將手從喬安年嘴裡取出,他附在喬安年耳畔:“試教結束,現在,要開始進入主題了,班長。準備好了嗎?”
什麼,什麼叫試教結束?
沒等喬安年反應過來,他的唇再一次被吻上。
呼吸被強勢奪走。
兩人的位置換了換。
喬安年的後背抵著牆,賀南樓不再靠著,這樣更方便他發動攻勢。
賀南樓顯然比喬安年有經驗太多。他控製著力道,並且在喬安年的後背抵著牆麵前,用手背墊了一下。
喬安年被親得雙腿發軟,全憑賀南樓扶著他,才不至於滑在地上。
比起喬安年沒有任何技巧的橫衝直撞,小樓要循序漸漸地多,也要高超得多。
喬安年的腦海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一個念頭——
小樓表現得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總不至於接吻這件事也分人?就像是學習天賦一樣,也會有高低之分?
還是說……
終於,漫長的親吻結束。
喬安年靠在賀南樓的肩頭:“你是不是……”
賀南樓食指指腹,輕撫過他的臉頰:“你問。”
喬安年仰起臉,臉上紅潮未褪,眼底潤著水光,他抿起唇,“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跟彆人親過?”
小樓長得好看,加上他以前好像挺會玩的,有交過男朋友,也是正常的。
喬安年發現,他現在還沒有聽見答案,可他心裡已經很不是滋味。
他可,都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