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就是應七公主的意思,把七姐姐送回來。”阿妧也看出南陽侯夫人麵對自己時候有些不自在,就簡短地說道,“二嬸府裡今日熱鬨,七姐姐趁著這個時候竟然跑去了長公主府,哭著喊著對容家公子不能忘情,說要嫁給他。”見南陽侯夫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阿妧就抓了抓頭小聲兒說道,“容家公子覺得她可無恥,還說要追究她怎麼竟然能進了長公主府的門。她還在裡頭吐血了,哭哭啼啼……”
“母親!”阿姣就見南陽侯夫人往後一仰,急忙扶住了母親。
她是南陽侯夫人的長女,最孝順溫柔的性子,見母親一下子就被擊倒了一樣,竟忍不住對阿妤生出幾分怨恨來。
“我的天呐,你可真是夠有本事的啊。”見阿妤委委屈屈地立在堂中,那扭扭捏捏的樣子,弱柳扶風的姿態都叫阿馨越發厭煩。
她已經嫁入慶陽伯府,婚後的生活再沒有一點不順心的,公公不管是,夫君聽話且又生了兒子站穩了腳跟,那從前偽裝溫柔的麵孔早就給拋天邊兒去了,霍然起身走到了阿妤的麵前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冷笑道,“當年你說容家公子配不上你。如今你倒自己送上門去?你還要不要臉?!”
“二姐姐,喜歡一個人的心意,願意為他奮不顧身,不顧廉恥的心,你怎麼會明白。” 阿妤此刻還挑撥了一下,誰知道糙漢子就是糙漢子,孫詞完全沒聽出來七姑娘那細膩的潛台詞,正嗬嗬地看著自家娘子耍威風呢。
麵對這種蠢貨,饒是阿妤心思玲瓏也敗了,她總不能直白地說阿馨未將丈夫放在心上因此無所謂吧?隻能越發美眸含淚,楚楚可憐,一下子就跪在了南陽侯夫人的麵前抬頭含淚道,“求太太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違逆太太了。隻是求太太不要再苛待我了。我,我活不下去。”
她伏在地上,叫曼妙美好的身軀舒展得愈發優美。
阿妧急忙去看四個姐夫。
四個姐夫一塊兒默默看她。
看她做什麼呢?
阿妧就歪了歪小腦袋。
“哎呀,十妹妹今日來了,正巧兒我就不必去寧國公府了。”說這話的必然是慶陽伯他兒子孫詞,這糙青年此刻對阿妧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完全沒有將可憐得令人心碎的美麗少女放在眼裡,一徑地對阿妧招了招手,見她蹭到自己的麵前,急忙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玉盒兒來往阿妧的手裡塞,含糊地說道,“父,父親知道你要成親了,因此給你一些明石。”
阿妧接過來,好奇地打開,看看明石是個啥玩意兒。
一顆顆剔透的碎鑽,在玉盒裡滾動。
阿妧呆呆地看著這些鑽石。
“這就是明石啊?我怎麼從前沒有在京裡見過?”阿妧身在勳貴之家,其實已經見識了很多的珍寶,如紅寶藍寶珍珠翡翠的,還有一些奇異的寶石,可是卻唯獨沒有見過鑽石。
如今看見這種明石,各個兒都不小,那簡直都是可以傳世的大小,阿妧都呆住了。她抬頭看了看自家姐夫,卻見孫詞已經點頭說道,“仿佛是百越特有的寶石,京裡曾經有過,卻不多,因百越戰亂,明石不大流傳出來。”
自然,這明石就很珍貴了。
阿妧呆呆地看著這一下子滿滿登登的明石,急忙往她二姐夫的手裡塞。
“還給你,太貴重了。”
“父親說給你當嫁妝,回頭你拿明石多打幾樣兒首飾,這才是你做親王妃的氣派體統。”見阿妧突然遲疑地看著自己,孫詞咳嗽了一聲,急忙說道,“這是嶽父從百越送來給父親當壽禮的,隻是父親說他一個老頭子做什麼留珍珠寶石的,不如給了你。你放心,你二姐姐也有的。你就收下,到底是我父親對你的一番心意。你不知道,”他抓了抓頭,有些憨厚地說道,“父親最喜歡女孩兒了。”
“你就收著吧。父親膝下沒有閨女,與你倒是投緣。且這些年父親給你的東西也不少了,明石又算得了什麼。”阿馨就大方地說道。
她對慶陽伯喜歡將好東西留給阿妧,並不覺得嫉妒。
那本就是他公公的東西,愛給誰給誰,她管不著。
“可是……”
“彆可是了。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大方的性子,隻是這回不許分給姐妹們了。”阿馨就握住了阿妧的手輕快地說道,“知道了你的事兒,咱門都替你高興。你體體麵麵,風風光光地帶著這些嫁過去,那才是你的身家體統,可是咱們對你的一份兒心。”
她如今過得很好,不會嫉妒自己的小妹妹。而且這些年阿妧和她往來親近,也總是為她出言,阿馨就覺得阿妧的好日子都是應該得到的。
“那我就收下了。”阿妧就紅著臉說道。
南陽侯夫人皺了皺眉,還是沒有說什麼。
雖然她覺得慶陽伯這人大方得過分了,有好東西不想著自己的兒媳,卻想著阿妧有些過了,然而她生於富貴顯赫自家,當年哪怕和南陽侯鬨得再厲害,也依舊享受榮華富貴,因此也並不會因親家多給曾經的庶女一些好東西就眼皮子淺得心生不快。
她見阿妧和阿馨親親熱熱地說話,卻見阿妤伏在地上百般可憐,妄圖博取旁人的憐惜,實在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壓住她。”
“太太饒了我吧。”阿妤淚眼朦朧地無助央求。
她嬌軀微顫,仿佛花瓣顫抖在風雨之中。
“醜人多作怪罷了。”阿馨就在一旁對阿妧笑嘻嘻地指著阿妤不屑地說道,“還想跟從前似的勾引人,這眼睛裡都帶著鉤子呢!隻是誰又不是那貪吃的魚兒,叫你給勾搭上。”她說著說著猛地就拍案而起,上前就將被兩個丫鬟給摁住的阿妤給揪出來用力地摔在地上,臉色一沉劈手就是一個耳光,隻打得阿妤頭一歪,整個人伏在地上許久方才喘過那一口氣兒來。
見阿妤被自己一巴掌打蒙了,阿馨方才冷笑起來。
“當我不知道你勾引人的德行?下賤!自家姐妹,你卻心生齷蹉,打你都臟了我的手!隻是你看見了?這正人君子,不是你說要勾引就勾引的!你還當你風流婀娜是個風情萬種的人?不過是跳梁小醜,在咱們眼裡,就是個放蕩下賤的玩意兒罷了。”
劈頭蓋臉的嗬斥,將阿妤最後的臉皮都給揭下來了,露出下頭最醜陋的模樣兒。
她收手,立在一旁。
“仔細手疼。”阿妧她二姐夫就很心疼地憨憨湊過來。
“下回叫我幫你,我打得可疼可用力了。”他還毛遂自薦。
南陽侯夫人呆呆地看著這特彆憨厚的女婿,腦海裡浮現出四個大字。
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