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就勾起紅唇笑了笑,攬住了這個愛撒嬌的小姑娘。
“好。”
“再也彆離開我了。”
“好。”
“也彆再叫我擔心了。”
“好。”
小姑娘一個一個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阿蘿就全都好脾氣地應下。
姐妹兩個一塊兒說話,說了一整晚,阿蘿一向報喜不報憂,阿妧若不是曾經旁敲側擊從元秀郡主與阿寧的嘴裡知道阿蘿許多遇險的事兒,都會以為軍中是一片合樂,戰場是郊遊一樣悠閒的事情。
隻是見阿蘿雲淡風輕,阿妧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自己是一個無知的小姑娘叫姐姐不要為自己擔心。這一晚上沒睡,她覺得累極了,待到了快早上的時候才在阿蘿的懷裡睡了過去。
阿蘿就靜靜地拍著懷裡睡得直哼哼的小姑娘,側頭看著窗外的天色。
她付出了這麼多的血與淚,如今才覺得自己真正地安定了下來。
直到到了日上三竿,阿妧才起身,她揉著眼睛哼哼著從姐姐的懷裡爬起來,嘟著嘴巴親了姐姐的臉頰一口,這才迷迷糊糊地穿衣裳。
見她困極了,阿蘿就十分心疼地和聲道,“既然還困,那就繼續歇著,自個兒家裡難道還要有什麼顧忌不成?”她容貌越發美麗,昳麗嫵媚,然而渾身的氣度卻多了幾分強勢,哪怕依舊弱柳扶風,卻少了當年的幾分輕浮跳脫,也少了幾分尖銳與偏激。
越發地溫潤,又生出幾分磊落來。
她逆著天光立在一旁,阿妧回頭,隻覺得看得癡住了。
真好看呀。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兒。
她自認也是個美人,可是卻遠遠不及阿蘿的美貌還有那樣慵懶舒展的氣質。
“姐姐跟伯伯真像。”見阿蘿愣了一下,阿妧就有些可惜地摸著自己的臉說道,“伯伯說我更像二叔。可是我卻希望我更像伯伯和姐姐。”
她與阿蘿一母同胞,可是卻生得有幾分不同。反倒是阿蘿與霍寧香無論容貌還是氣度都不經意之間多了幾分相似。這種相似叫阿妧羨慕壞了,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狐狸氣場,巴巴兒地圍著姐姐說了許多的傻話,這才一塊兒往上房去給太夫人請安。
靖王正坐在那兒。
見了靖王,阿妧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見了阿蘿,靖王的臉頓時就黑了。
他的眼睛落在這姐妹倆交握的雙手上。
手拉手就手拉手,十指相扣是幾個意思?
然而想到阿妧一向都深愛阿蘿這個姐姐,靖王殿下從不讓人兒的,如今也默默地忍了這口氣。
阿蘿見靖王竟然為阿妧忍耐自己,勾唇笑了笑,鬆開了阿妧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去吧。”
阿妧就扭捏了一下,左右為難。
她真是想進宮去跟皇帝問問,這左擁右抱的,到底是咋遊刃有餘的呢?
十姑娘顯然忘記皇帝陛下已經翻了車了,正兩頭兒踩空夜夜孤枕難眠……
“無妨,你姐姐剛剛回來,你陪伴你姐姐就是。左右你我很快就要成親,來日方長。”靖王殿下看見阿蘿的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那點兒宮鬥又得撿起來了,這退讓未必是退讓,掐尖要強也未必會叫自己更得寵。
他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還暗暗地刺了阿蘿一句,這短短一句話當真是十分宮心計了。阿蘿卻隻是挑眉笑了笑,輕聲歎息了一瞬,果然阿妧就抖了抖小身子,小聲兒對靖王說道,“大婚啥的,殿下,那個什麼……慢慢兒來,不著急的。”
靖王默默地忍耐著。
之前上躥下跳要嫁給他的,莫非不是這姑娘?
這不能有了新人就把舊人給撇在一旁是不?
“聽禮部的就是。”他沉聲說道,決定回去問問皇帝這兩年是怎麼討好他母後的來刷刷小姑娘的好感值。
靖王殿下顯然忘記,皇帝討好數年,還是沒能把自己爬上皇後的鳳床呢。
當然,如今有顯榮長公主在那床上睡,他就更彆想了。
“好啊。”見靖王是允許了大婚不急,阿妧就彎起了眼睛。昨天靖王一整天都在外忙碌長公主回京之事,阿妧一天沒有見到他,如今就覺得怪想他的。他坐在阿蘿的身邊,卻隻用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去看著靖王。
這種身在她的身邊惦記的人卻是他的劇情,就叫靖王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傲然地看了阿蘿一眼,這才側身對已經垂頭無力地往嘴裡塞平心丹的太夫人說道,“明日宮中有大宴,宴請皇家宗室,還有幾位姑母麾下最得力的女將。母後叫阿妧也進宮去。”
阿妧雖然與靖王尚未大婚,不過在皇家眼中,她也已經是皇族的一份子了。
皇後自然不可能叫這麼要緊的大宴,萬眾矚目之上,不叫阿妧出席。
那不是叫阿妧丟了臉麼?
“娘娘的心意,我明白。這既然是極好的。”太夫人就笑著說道。
“那我明日來接她。”靖王乾脆地說道。
隻是阿妧抖了抖耳朵,敏銳地聽到了靖王的話,聽見女將也有進宮的,就急忙問道,“那我姐姐呢?”
她姐姐不是很得顯榮長公主喜歡麼?
“也去。”靖王就磨牙,看著這個滿心隻剩下她姐姐的胖狐狸。
阿蘿抬眼嫵媚一笑。
靖王殿下氣血翻湧。
殿下決定重新撿起當年的宮中三十六計。
立刻。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