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了周玉一百個嘴板子。
周玉的臉都被抽腫了,又挨了魏陽侯一耳光,隻覺得鑽心的疼。
“侯爺這是做什麼?彆人作踐阿玉也就算了,可是你是阿玉的父親,怎麼也能這樣作踐她?”皇帝的盛怒落在了魏陽侯府上,魏陽侯夫人都要哭死了。不僅是周玉挨打丟臉的緣故,她早前出嫁了的長女也哭哭啼啼地回家來,哭訴因周玉在外傳靖王妃的流言蜚語,夫家是實在不敢再跟這得罪了靖王的魏陽侯府做親家了,求她長女網開一麵給人一條活路,竟是有休妻的意思。
長女也是魏陽侯夫人的心肝肉,這若是被休回家,隻怕就是一個死字。
這京中的女孩兒,誰被皇帝親自下令給打過?
周玉往後隻怕都沒法兒嫁人了。
魏陽侯夫人為了這兩個女兒焦頭爛額的,如今見魏陽侯氣勢洶洶,哪裡還有半點兒慈父心腸,頓時就哭了出來。
她才哭了一聲,就隻感到臉頰劇痛,火辣辣的,許久方才霍然反應過來。
她也被魏陽侯打了一個耳光。
“敗家的婦人,早前我隻後悔,怎麼沒有早點處置了你!”說起來,魏陽侯也不怎麼理會女兒的教養,他專注培養兒子。天幸兒子雖然腦子不大好使,鞍前馬後地去服侍寧國公叫自己丟了臉,可是長子卻真的很出息,小小年紀就軍功在身,如今前程似錦。更不要提兢兢業業在朝中打滾兒的次子,心機手段全都不缺,隻要耐心地熬上幾年有了資曆,日後前程可期。
這誰家的府裡若能出兩個出息的兒子,日後還能守望互助,那做夢都得笑醒。
然而晴天霹靂,這不歸自己養的女兒撇撇嘴的幾句話,不僅令魏陽侯自己完犢子,連兩個兒子的前程都沒了。
“侯爺!”見魏陽侯有冷酷之意,魏陽侯夫人心都涼了。
她雖然早前也與魏陽侯有紛爭,不過卻有恃無恐。
長子次子都是她所出,就算是為了兒子,魏陽侯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既然你這麼疼她,那你就跟她一塊兒去莊子上彆回來了!”就周玉這樣的丫頭,魏陽侯見了都得氣死。他胸口憋著一口濁氣,恨得眼珠子都紅了。
且周玉這滿嘴的胡說八道,不隻是斷了兒子們的前程,更何況……長子想要迎娶欣榮伯,是彆想了。就欣榮伯把靖王妃捧在手心兒的那股子勁兒,哪怕對他兒子情根深種,也得翻臉。更何況兒子沒出息,也沒把人家的魂兒給勾住啊。
魏陽侯都想哭了。
他下定決心,這回肯定得處置了周玉。
不然下一回若是周玉再鬨出點兒事兒來,豈不是就得滅門了?
他這樣無情,冷酷的眼神落在魏陽侯夫人的臉上,魏陽侯夫人頓時大驚失色,踉蹌了一下。
“侯爺,你,你也要送我走?!”
“滾滾滾,我不能休了你,你也不配再擾了老大老二的婚事清淨。”雖然說得這樣無情,可是魏陽侯的心裡卻多了幾分傷感。他與魏陽侯夫人是結發夫妻,一塊兒過了這麼多年,說沒有感情這是假的。哪怕這麼多年感情都磨得差不多,卻還有兒女的牽絆。
然而比起兩個兒子的前程,妻子就不算什麼了。他一張嘴,就叫人去預備車架來親自來抓妻子,要捆了她送到莊子上去。
魏陽侯夫人拚命掙紮,對遠遠走過來的兩個兒子呼救。
然而魏陽侯大公子與二公子卻隻是遠遠地站在那兒,無動於衷。
到了如今魏陽侯夫人若是還不明白兒子們選擇的不是母親和妹妹,那就真的太傻了。
她淚流滿麵,看著遠遠地冷眼旁觀的兒子。
她做錯什麼了?
周玉不過是天真的小女孩兒心性,那麼喜歡衛瑾,口不擇言說錯了話,為什麼卻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靖王妃不過是被流言叨擾,可是周玉被毀滅的卻是人生與感情呀!
難道權貴,就是這樣霸道麼?
她流著眼淚就被丟上了馬車,一旁哭得滿眼都是眼淚的周玉同樣被丟上車,之後魏陽侯就親自卷著周玉大張旗鼓就駕車出了魏陽侯府。
他刻意自己親自趕車,也是做給彆人看的。皇帝,靖王府,禮部尚書府,甚至誠王府都看著呢。一想到這一連串兒的府邸,魏陽侯恨不能流淚,誰家這麼往死裡得罪人,還專門兒得罪惹不起的人都得哭泣。他心煩意亂,也不知自己這份遲到的賠罪,能不能傳到禦前去。
他自己被抹了官爵不算什麼,卻實在不能再連累無辜的兒子們了。
魏陽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駕車往城外走,周玉的臉頰高高地紅腫,都是青紫猙獰的顏色,她看著無情的魏陽侯,再看看哭得已經人事不知的母親,許久,突然掙紮起來。
魏陽侯也沒想這女兒已經成了這樣還能掙紮,因為不過是將周玉往車裡一丟,她往外看去,就見這是一條長長的街道,不遠處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誠王府,頓時眼睛生出刺目的光彩來,奮力從車上滾下來,在魏陽侯回頭震驚的目光裡,不顧一切地往誠王府裡跑去。
她相信,隻要自己去了誠王府,無論是誠王世子妃,還是衛瑾,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落難不管。
她對衛瑾是真心的呀!
那麼多的嫉妒,甚至傷害他身邊每一個女孩子,都是因為她喜歡他,不能把他讓給彆人。
這份感情這樣真摯,衛瑾也是該明白的。
她顧不得身後魏陽侯的大聲嗬斥,就衝進了誠王府裡。
雖然她最近鬨得厲害,不過到底是誠王世子妃曾經疼愛過的外甥女,門房愣住了,一時都沒有攔得住她,隻見她就一路衝入了後院兒的上房,推開了那些攔著自己的誠王府的侍女,一下子就衝進了上房,卻見今天上房裡坐著的都是珠翠滿頭的女子,當首和誠王妃並肩坐在一塊兒的,正是氣色紅撲撲,瞧著很健康的阿妧。
雖然林珩與靖王瞞著阿妧,可是阿妧卻已經都知道周玉在外傳播自己的流言蜚語了。
她並不生氣,因為知道丈夫與兄長都會為自己出氣。
她今日上門,其實是誠王妃邀請自己來親自給自己一個說法的。
誠王妃本要登門跟她賠罪,隻是阿妧是不敢應的。
畢竟誠王妃是長輩,若阿妧一意和誠王妃計較,還叫長輩給自己賠罪,那落在外人的眼中,就是她輕狂了。更何況太醫勸她多走動,不要總是窩在家裡。
她卻沒有想到今天禮部尚書夫人也帶著自家的女孩兒來了誠王府。
這不是趕巧兒了,想必是誠王妃的安排,想要叫禮部尚書府知道,自己與衛瑾之間並沒有什麼。
阿妧不在意誠王妃這點小心機。
說起來,也都是誠王妃疼愛衛瑾的緣故。
不衝著彆人,就是衝著衛瑾,她也不能害他日後跟妻子之間有心結。
她就麵帶職業性王妃的端莊微笑,聽著誠王妃在一旁笑著說自己是衛瑾的青梅竹馬,如今與靖王感情深厚的事兒,許久,臉上笑容不變。
可是她也知道,周玉傳出衛瑾曾經傾心自己的傳言,就算誠王妃如今在努力轉圜,可是她與衛瑾之間,卻再也不能如從前那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