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連續一個星期,唐稟每天中午都有好吃的可以吃。
尚總訂的餐不那麼張揚了——起碼外表看起來蠻普通的,同事們也就見怪不怪,畢竟大家平時其實還挺忙的,誰也沒空天天盯著這些。
倒是一直跟唐稟拚夥吃飯的胡曉冰和來蹭吃的同事a這幾天各國美味換著吃,享了不少口福。
而唐稟則越吃越不好意思,總忍不住要心疼尚總的錢。
這就導致他一個禮拜內鼓起了好幾次勇氣,給尚總打了好幾通電話,要他不要再這麼做了。
“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的話,周末就請我吃飯。”尚誠鈞那邊說。
“好。”唐稟靦腆地說:“我周末要加班,不過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就通知我,我去找您。”
“這周末還要加班?”
“是……呀。”畢竟項目已經到了測試調試階段,再衝一衝很快就能交工了。
唐稟想給尚總一個驚喜,所以硬撐著,故意在電話裡頭把工作進度含糊了過去。
“哦。”尚誠鈞那頭說話聲音比起以往來有些沉悶,還帶著一點兒鼻音,但依舊很好聽:“那要不我過去陪你加班吧。”
唐稟驚:“啊?”
“逗你玩呢。”
“哈哈。”唐稟很賞光地笑了,他是真覺得想笑,感覺這樣的男主讓他覺得親切,整個人周圍都是暖暖的。
“那我們周末見吧。”尚誠鈞說。
“好。”
不僅僅是唐稟,直到掛了電話尚總的嘴角都是往上翹的,臉上也掛著一絲平時不常見的笑容。
彆說尚總平時就不常會笑,還是這麼傻的笑,實在是少見。
明明是那麼無聊的話題都能聊得這麼津津有味兒,尚總真是……陷入愛河的男人真恐怖。
旁邊女秘書一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上閃出洞悉一切的光。
她趁尚總心情正好,趕緊把之前不敢告訴對方的糟心項目都給彙報了。
且說唐稟這邊因為確定了日程安排——周末就能見到尚總了,所以乾起活來就又有了勁頭,精神百倍。
本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衝刺一個項目,多多少少都會出現厭倦疲憊的現象,但看唐稟還那麼有乾勁兒,不僅又睡在辦公室裡,還成天把鍵盤敲的啪啪直響的,不由得被他的的勁頭所影響,團隊裡士氣十足。
然而到周末的時候唐稟卻接到了尚總的電話,說臨時有公務要處理,周末要飛一趟外地,不能跟他見麵了。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唐稟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就沒有了力氣。
不過尚總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了歉意和愧疚,還一味地對他說抱歉,唐稟不好意思了,連流露出失望都不忍心了,不僅在電話裡頭試圖掩飾失望,還反而勸了尚總一番,跟他約好等他一回來他們就見麵吃飯。
尚誠鈞那邊已經在機場了,走的很急,看起來是真有急事兒,很快登機的時間就到了,他們切斷了電話。
唐稟癱在椅子上,渾身沒有骨頭似的,如果這會兒有人注意到他,大概會被他的模樣嚇到。
幸虧現在已經是星期五的下午了,快下班,大家歸心似箭,沒人注意到他。
周末,唐稟照例在公司加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尚總見麵”成了他的精神依托,成了延續他生活的救命良藥。
“雖然這個周末沒有見麵,但尚總回來就能見到他啦。”
“唔,也許他下周一就回來了。”
唐稟隻要稍一這樣安慰自己,就瞬間充滿了乾勁兒和希望。
一個周末就這樣昏天暗地的過去,時間過得好像格外漫長,又因為除了工作旁的什麼都沒做而顯得空洞洞的,仿佛根本沒有經曆過。
星期一上班的時候唐稟果然見到尚誠鈞了。
但他沒想到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這天上午,唐稟一早就被叫到了於總辦公室。
於總的辦公室不大,畢竟是個小公司,走廊儘頭臨時用鋼板隔出來的隔斷就是辦公室了,但卻是全公司最具威儀的地方。
至少唐稟總是這麼認為的。
而這個小地方裡麵現在卻坐著不少人。唐稟探頭粗略地看了一眼,有坐在老板辦公桌後麵表情不明的於總,有看見自己進來就露出一臉幸災樂禍地笑的龐玉青,額外還有兩位他不認識的人,全部穿西裝打領帶,表情嚴肅,看起來氣勢洶洶。
“於總?”唐稟敲門走進來,表情乖乖的,帶著一臉的問號看著屋內眾人。
“陳先生,他就是樂漾,有什麼事你可以當麵跟他對峙。”於明成說。
對、對峙?
唐稟瞪大眼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於明成對他說:“這兩位是銳大法務部的,他們接到了匿名舉報,現在懷疑我們公司有人將銳大交給我們負責的項目內容透露給了連尚。”
銳大有一個分部門是做產品直銷的,這次交給唐稟做的app就與這個直銷相關,其中很多理念都是銳大獨創,具有保密性,他們提前也都簽署了保密協議。
而連尚則是銳大直銷領域的競爭對手,這次就是有人舉報了他們公司將銳大的理念泄露給了連尚,銳大才派出相關部門來詢問。
於明成看著唐稟:“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的,但現在我們要把這個幕後出賣公司的混賬抓出來,你配合一下。”
“哦。”唐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辦公室裡兩個陌生的西裝男其中之一說道:“樂先生,這裡是銳大的法律顧問,向來詢問您幾個問題。目前針對我們公司的業務都是您在負責是嗎?”
唐稟點頭:“是呀。”
“那麼這裡的幾項加在app中的程序,請問是誰在做?”
唐稟接過對方出示的平板電腦看了看,說:“這幾項都是我負責做的設計,有的比較複雜,都是我自己在做。”
“有沒有其他人參與進來,或是知道具體事宜?”
唐稟老實搖頭:“沒有。”
這幾項還沒有進入後期測試階段,所以其他人還都不知道。
“那樂先生與連尚的人認識嗎?”
“不認識。”
“您有沒有向連尚泄露我們的商業機密?”
“沒有。”唐稟搖頭,他從來就沒接觸過什麼連尚的人。
對麵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依舊嚴肅,顯然是也有點懵。
因為一般做錯事的人知道露了餡兒,多少是會有點慌張的,但對方卻絲毫沒有。
且不說他眼神裡充滿了老實和真摯,對方長相就乖乖的,看起來很老實,讓人實在很難做到去懷疑他。
可要真是沒有,在他們問話的時候一般人至少都會把自己撇清,而不會這麼明確地回答問題,將矛頭指向自己。比如可以說大家都在一個辦公室裡,資料會被人看到是跟正常的事情等等,可對方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卻異常肯定,一時間讓他們兩個人也有些摸不清頭腦。
剛才沒有說話的另一位對唐稟說:“樂先生,您最好再仔細想想,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涉及泄密,銳大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所以這幾項設計除了您之外真的就沒有人知道了嗎?”
唐稟很迷茫地陷入深思。
他雖然明白了這裡發生了什麼,但卻想不到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