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孫昀的女朋友?”
薛琳指甲不自覺的刮了一下真皮書衣,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本子推到一旁,“是又怎麼樣?”
李肖然臉色沉了下來,“孫昀死了。”
薛琳閉上了眼睛,良久,“我知道。”
“你知道?”許沁拔高了聲音,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個輕描淡
寫說著自己男友死訊的女人。
“他自殺過很多次了。”薛琳看向李肖然,“我應該說我早就該知道了。”
“說說你們的事。”
“能有什麼事?”薛琳嗤笑了一聲,“就是一段以為會白頭偕老卻無疾而終的孽緣。”
“孽緣?”許沁聽不下去了,“孫昀寫了七年日記記錄你們的愛情,你卻說是孽緣?”
“不然呢?”薛琳撐著下巴看她,“他這個男人,除了心善有什麼好的?懦弱,膽怯,婆媽。”
“可他愛你啊。”
“他愛的可不是我,是他虛構出來的愛情故事。”薛琳笑得有些譏諷,“四年前,我們就已經沒有感情了,可是他卻不肯相信。”
“孫昀有沒有精神上的問題?”李肖然突然問道。
薛琳搖頭,“妄想症?還不至於。”
“你要結婚了?”李肖然視線落在了她中指的戒指上。
“對,剛答應的事。”看著對麵三個警察難以認同地表情,薛琳轉動著戒指,推到一半又轉了回去,“彆這樣看我,我跟他早就分手了,他死纏爛打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間接地害死了他?!”許沁忍不住了。
“是我殺的他嗎?”薛琳無動於衷。
李肖然也憋了一肚子火氣,但硬生生地忍了下來,“11月10日的晚上你在哪裡。”
“法國。”薛琳指了指辦公室一角的箱子,“10號早上飛巴黎的飛機,我剛出差回來。”
李肖然又詢問了她幾個問題,最後問道:“孫昀是右撇子嗎?”
薛琳一怔,隨即搖搖頭,“他是左撇子。”
在薛琳越來越不耐煩的態度中,李肖然起身了,出門前突然問她,“對了,你能不能聯係到他的父母?”
薛琳聞言有些苦惱,“我試試吧。”
“照片拍的不錯。”李肖然打開門的動作頓住了。
門旁的博古架放著一張大合影。
“這是我們大學班級出遊的合照。”
“孫昀怎麼也在?”
“這種活動都是可以帶家屬的。”薛琳聳聳肩,“幾位請吧。”
***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很安靜。
孫賢在開車,許沁是不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而李肖然大腦中試圖將所有的信息串聯起來,可是中間中有一
些環節對不上。
“誒,頭兒,那個是不是蔡霖?”等紅綠燈時的孫賢指著窗外的男人。
李肖然抬頭,就看見蔡霖正扶著一位老人過馬路。
到了斑馬線那端,蔡霖鬆開了手,老奶奶笑眯眯地對他點頭。
看著分道揚鑣的兩人,孫賢忍不住感慨道:“蔡霖看起來目中無人,沒想到還挺有愛心。你看薛琳態度比他好多了,可這個心……嘖……”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李肖然突然有些疲憊,他很久沒有處理過這麼讓人無力的案件了。
從曾鬱傳來的現場照片家具的擺放以及林蘭香和薛琳的證詞都確定了孫昀是左撇子。
這剛好符合了孫昀的傷口,右端深,左端淺。
可是,刀呢?
哪怕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自殺,找不到刀李肖然都無法說服自己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