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完了。”
沈溪把毛筆放下,臉上保持著天真的笑容,“洪公子可以走了吧?”
高崇把詩讀完,擺手道:“且慢。”他先征詢身邊人這首詩的來曆,可沒一人能答出來。這些官宦子弟,雖然平日裡囂張跋扈,但自小耳濡目染,對詩詞涉獵甚多,一個孩子寫出來的詩竟無一人知曉,讓高崇有些著惱。
“小公子,這詩……不會是你作的吧?”高崇臉色不太好看。他本來是想讓沈溪隨便寫首帶春景的詩,然後找個由頭把洪濁放了。
該打也打了,該罰的也罰了,現在洪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成人樣,高崇的氣早就消了。但現在沈溪突然拿出一首“驚世駭俗”的詩詞出來,令他覺得很沒麵子。
沈溪搖頭苦笑:“高公子,您也太高看我了,我還不到九歲,怎能作出這等好詩?這是一位行走江湖的老道士寫的,我隻是照抄而已。”
“哦,原來如此。”
高崇釋然,他想一個不到九歲的孩子怎麼也不可能作出這麼一首經典絕倫的好詩,“既然你是抄彆人的,總該把那人的名字署上……這幅字在下收藏了!”
沈溪走過去,重新提起筆,卻不知該屬誰的名。
詩是他抄的不假,但要把原作者唐寅的大名掛上卻不妥當,唐寅就在蘇州,回頭還不得露餡兒?何況現在唐寅還沒到做這首詩的年歲,如今這首詩的版權已歸他所有,就算唐寅將來再作,那也是抄他的。
真是尷尬啊!
沈溪沒法,隻好隨便署名,就像當初他寫說本時署名一樣,揮毫寫就五個字:“蘭陵笑笑生。”
沈溪心想,雖然我不能確定你是誰,但我現在替你揚名了。
沈溪寫好後,高崇看了有些詫異,五個字的名字他從未見過,但大明剛經曆蒙元一朝,或者有外邦之人作詩也說不定,再者這名字更像是個筆名。左右這首詩意境絕妙,字體更佳,也就不計較了。
“好,今天給小公子你個麵子,事情我們不再追究。”
高崇把詩作收起,“姓洪的,早點回京去吧,你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想在這汀州府混,也該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高崇說完,帶人下樓而去,把結賬的事留給了洪濁。
樓下的人見熱鬨結束,各自哄笑著散去。這些人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雖有同情心,但世道險惡,事不關己都當作熱鬨來瞧。
沈溪想上去把洪濁扶起來,洪濁卻死賴在那裡不肯起來,本來隻是暗自垂淚,此時卻已然嚎啕大哭不止。
“老板娘,能不能找個人,幫我把他扶回去?”
沈溪從洪濁腰間把錢袋拿出來,先把酒錢結了,然後帶著幾分懇求對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道。
“喲,小公子,你這聲老板娘聽得奴家心肝亂顫……對了,卻不知‘老板娘’是何意啊?”
沈溪嘿嘿一笑:“就是誇讚你漂亮的意思。”
“是這樣啊,這稱謂好,看你小小年歲,不但詩寫得好,連說話都這麼幽默風趣。姐姐最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小機靈鬼了。”女人用手在沈溪臉上摸了一下,讓沈溪感覺十分尷尬,女子又掩口笑了兩聲,笑容嫵媚中透出一抹誘人。
沈溪心想,果然是做暗娼的媽媽桑,連個小男孩都不放過。
女人從後院叫來店小二,幫沈溪一起扶著洪濁下樓。
走在路上,沈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洪濁平日裡何處落腳他都不知。
“洪公子,現在送你去何處?”
沈溪問了一句,沒有得到洪濁回應,此時洪濁渾渾噩噩就好像丟了魂一樣,沈溪歎道,“算了,還是先送你去看跌打大夫吧。”
本來自家就是開藥鋪的,要找大夫也該送到陸氏藥鋪去。但沈溪可不想把洪濁被打的事讓家裡人知曉,隻好送他去彆處找大夫。
府城的大夫,在藥鋪賣成藥之後生意都冷清了許多,沈溪打聽了半天才找到個跌打醫生。
進去後,那大夫一瞧,連忙道:“若是惹得官非,這傷我可不治。”
沈溪趕緊解釋:“大夫儘管放心,不是官非,隻是在酒樓與人毆鬥,被打傷了。”
“身子骨弱成這般模樣還好勇鬥狠,真是找死。”等大夫給洪濁敷好傷藥,又開了藥方,讓沈溪去藥鋪抓藥。
大夫最後特彆提醒道:“彆去陸氏藥鋪,哪裡心黑著呢。”
沈溪有些迷糊:“大夫怎知那裡心黑?莫非您老在陸氏藥鋪被坑過?”
大夫冷笑一聲,並未出言解釋。
沈溪心裡一歎,城裡這些大夫也知道為何自己的生意不好做,開始在背後毀壞陸氏藥鋪的名聲。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