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給謝韻兒解圍,那婦人有些不樂意,從進門開始她就沒給沈溪好臉色看,顯然把沈溪當作謝韻兒帶過來的家仆。
以前謝家家大業大,仆婢不少,如今謝韻兒又當了舉人夫人,身邊跟個十三四的少年郎有何稀奇?她怎麼也想不到沈溪是謝韻兒的丈夫。
謝韻兒禮貌告辭,與沈溪和朱山出了這戶人家,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她輕輕擦了下眼角,顯然剛才的追問讓她想起一些往事。
“一直沒問你,當初謝家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到了此時,沈溪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來。
要說沈溪對謝家的了解,多半是從外間傳言知悉,謝韻兒本人很少提及,似乎有意要將這段回憶抹去,但沈溪卻覺得,既然是夫妻,有些事還是應該坦誠相告。
謝韻兒道:“相公為何要問得這般清楚,莫非要為謝家出頭?”
沈溪不由搖頭苦笑。姑且不論他在京城不過是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就算他真的擁有一定權力,當初謝家之所以衰落,主要是因為開錯了藥,這樣一來為謝家出頭就有點兒名不正言不順。
沈溪道:“有些事告訴我,我心裡也好有個底!”
謝韻兒歎了口氣,然後道:“得罪的是當時的太常寺少卿,後來他官拜禮部右侍郎……至於是誰,不便明言。”
沈溪腳下一頓,稍一琢磨,心裡“咯噔”一下,原來謝家得罪的這位,來頭不小……而且跟他沈溪還有不小淵源!
七八年前的太常寺少卿,後來又升禮部右侍郎,不就是如今的內閣大學士李東陽?
就因為大夫治不好家人的病,就將大夫下獄,沈溪心想,原來素以平易近人公正嚴明聞名於世的李東陽,也有這般不講理的時候。
沈溪和謝韻兒都刻意不再提謝家舊事,不過謝韻兒還有一處惦記的地方,那就是謝家在京城的醫館舊址。隨後,她便帶著沈溪一同去看過……敞亮的門麵,高高的招牌,如今已經是經營茶葉買賣的茶莊。
謝韻兒在謝家老宅那邊還沒多舍不得,可這會兒見到自家店麵,她站在遠處癡癡望著,久久不願離去。
“呃,時候不早了,我們是否該打道回府了?”沈溪陪著謝韻兒站了約莫兩刻鐘,終於忍不住出言催促。
謝韻兒置若罔聞,依然看著茶莊大門發呆。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伴隨“叮鈴鈴”“叮鈴鈴”的鈴鐺聲,一群身著道袍的人招搖過市,就好像是招幡引路為人送葬,嘴裡振振有詞:“……三茅祖師急急如律令,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
這群道士由遠而近,從沈溪他們麵前走過,這時候謝韻兒才發現,前後都有官兵保護,遇到不開眼阻擋的,上去直接拿棍棒驅趕。
道士後麵,跟著許多看熱鬨的市民,整條大街顯得擁擠不堪,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靜下來。
“怎麼回事?”
謝韻兒有些驚訝地看著遠去的人群,向沈溪問道。
沈溪無奈地搖了搖頭:“太子染病,說是邪魔入身……欺神騙鬼的玩意兒,不過皇後對此卻深信不疑,估計此番遊街,是打著驅趕妖魔為太子祈福的名號行事。”
“哦……”
謝韻兒點了點頭,“太子得了什麼病,嚴重嗎?”
沈溪道:“我又不是太醫,連麵都沒照過,哪裡知道是什麼病?不過從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太子如今昏迷不醒,藥石無效。昨日謝大學士讓我們翰林院每人寫篇祭文出來,以防不測。”
醫者父母心,謝韻兒身為大夫,聽到有人生病不能醫治,心裡很不好受。
謝韻兒突然看著沈溪,正色道:“相公醫術高明,又為人臣子,何不去為太子診病,反倒令江湖術士妖言惑眾?”
沈溪苦笑一下,暗忖:“你真看得起我,朝廷那麼多太醫都看不好的病,有那麼容易診治嗎?這治好了倒也罷了,若太子有個三長兩短,皇帝和皇後遷怒,那些治病的大夫和這些跳大神的道士,都不得好下場……你何苦牽連上我?”當下解釋道:“我隻是在翰林院打雜混日子,為太子診病,尚輪不到我來操心。”
謝韻兒道:“那相公隨妾身去拜訪一下孫老太醫吧,或者對太子的病情有所幫助?”
若謝韻兒想做彆的,沈溪會無條件予以支持,可在為太子診病這件事上,他卻沒任何理由放任謝韻兒胡來。當下他攔住謝韻兒去路,用嚴肅的口吻道:“莫非娘子要令謝、沈兩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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