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溪隨謝遷出門,有人開始發表看法:“以前說什麼謝閣老來找他是為鬻題案,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有所重用,侍講的位子莫不是專門為他預留?”
一句話,就令眾翰林心情鬱結。
之前說是要考核,競爭上崗,本來誰都沒把沈溪這個初來乍到的翰林修撰當作競爭對手,現在看起來,沈溪升遷很有可能早已“內定”。
有人開始揣測沈溪跟謝遷到底是何關係,能得到謝遷的另眼相看,可沈溪畢竟是福建汀州人,跟謝遷八竿子打不著,有人則猜想,或許是謝遷看中沈溪的才能,想跟沈溪結親……
誰都知道,謝遷家裡有個沒出閣的小孫女,謝遷總喜歡跟他的那些老友吹噓這孫女有多漂亮,又有多聰明伶俐。
而作為事件當事人的沈溪,對此毫不知情。
“沈溪,陛下前日看過你編寫的洪武末史料,甚為滿意,可惜這些日子你不在翰林院,不然早幾日就會讓你詳加編寫後供陛下禦覽,嗬嗬……不用緊張,這是好事,陛下的心意你多少明白,好好做事,陛下肯定會對你重用。”謝遷一臉和氣,用鼓勵的口吻對沈溪說道。
沈溪心想,你找我來不會隻說這事吧?當下行禮,問道:“敢問謝閣老,這史料該如何編寫?”
謝遷笑道:“照實編錄即可。”
沈溪心想,這話說得輕巧,如何照實?
我對朱允炆又當如何稱呼,直呼其大名,還是叫皇太孫……不過,稱呼“帝”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建文帝的皇位不被天下承認,倒是在朱允炆失蹤後,軍中曾發喪為神宗皇帝,後來為朝廷廢止。
沈溪想到當日張鶴齡提及的“靖難”之事,料想此事應該可以說,便問道:“那關於靖難……”
謝遷板起臉孔:“沈溪,奏本是你所上,陛下如今隻是準了你的奏折,讓你好好整理這段史料,至於如何做,全由你自己掂量著處置。我們做臣子的,不能一切都等著皇上示下。”
沈溪點點頭,他總算弄清楚一件事……問謝遷屬於白搭,對方明擺著是在利用自己。
沈溪心想,不就是建文舊事嗎?你想知道什麼,我給你編什麼!不過是一個建文年號的問題,非要遮遮掩掩,大不了弘治皇帝降我罪,把我從六品降為正七品外調地方為官,又或者去南京出任閒差,也好過成天跟你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
沈溪送走謝遷,回到公事房,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然後埋頭編寫。
一天下來,沈溪就整理出七八千字的文稿,全都是如今尚未流傳於世的史料。
沈溪整理好後,到前麵的讀講廳把稿件上交朱希周,道:“勞煩朱侍讀交給謝閣老,就說我完成了。”
“啊!?這麼快?”
朱希周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沈溪要整理那麼多書稿,還得修撰成文,起碼要十天半個月,沒想到沈溪隻用一天時間就完工了。
等朱希周大致瀏覽一遍沈溪所寫內容,險些拿不住文稿,戰戰兢兢地問道:“沈……沈修撰,你……你這寫的是什麼?”
沈溪歎道:“都是謝閣老讓我寫的……唉,朱侍讀不必過問,隻管上呈謝閣老便是。”
朱希周苦笑連連,看向沈溪的目光裡滿是忌憚,意思很明顯:你可彆害我啊,這些東西可是要惹大麻煩的。
沈溪不想解釋,上交文稿後,弘治皇帝和謝遷交待下來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弘治皇帝準備如何處置他的文稿,就不是他能夠關心的。
料想弘治皇帝無非兩種選擇,正視或者無視。
等朱希周帶著文稿到了文華殿南邊的內閣大堂,將其交給謝遷。
謝遷仔細端詳手上的文稿,也不避忌朱希周,用斥罵的口吻道:“這個沈溪,真是越來越大膽,陛下讓他編寫史料,是對他的器重,竟敢在書稿中公然……嗯嗯,待老夫將此進呈陛下,由陛下定奪。”
朱希周在旁邊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謝遷到底有沒有意思要治沈溪罪的意思。
作為朝臣,又在翰林院中磨礪了三年,朱希周多少學會了揣摩上意,弘治皇帝既然在經筵上提出洪武、永樂舊事,那沈溪所作,無疑是在為皇帝分憂。也是他初生牛犢,不知官場險惡,換作彆人,還真不敢這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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