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唐寅與徐經決裂,此時唐寅身邊隻剩下隨他進京城趕考的唐府小廝,本有兩人,其中一人回鄉報信去了。
沈溪的到來,並沒得到唐寅的好臉色,此時他仍舊不能下床,趴在床上冷眼打量沈溪,臉上到處都是瘀傷,胡子拉碴的顯得特彆滄桑。
唐寅冷聲道:“用不著沈修撰大發善心!”
這話說出來,頓時讓旁邊的宋小城不滿意了,大有上去揍唐寅一頓的打算。
唐家小廝正想阻攔,但被宋小城一瞪,那小廝嚇得趕緊讓到一邊,最後還是沈溪擋住宋小城。
沈溪道:“在唐兄心目中,或許是在下奪了你狀元之位。唐兄若不領情,那就罷了!”
聽到沈溪這話,唐寅多少有些羞愧……就算他是江南鄉試解元,自詡有狀元之才,但也清楚自己距離中狀元尚有差距。
單單一道四子造詣考題,整個禮部會試中隻有三人能作得出來,其中就包括會試會元沈溪,而沈溪殿試的文章,唐寅出獄後也找來看過,那真的是精彩絕倫,他每次看到都有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更可甚者,在唐寅自詡獨樹一幟的書畫造詣上,在跟沈溪相鬥後,他也自認稍遜一籌。
這分明是處處都不如人家,哪裡有臉在彆人麵前耀武揚威?
唐寅抱著枕頭,道:“沈修撰不忙於公事,前來我這兒作什麼?難道不知道如今朝中人,人人避忌與我有瓜葛,之前尚且有人懷疑沈修撰也與鬻題案有關……”
沈溪笑道:“清者自清,唐兄或許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害你的吧?”
唐寅臉色有些奇怪,正要發問,此時店夥計進門來送上一封拜帖,唐寅看過,掙紮著坐起來,看樣子來人對他很重要。
“是玄敬兄來了……”唐寅說了一句,就聽門口傳來聲音。
“伯虎,你可受苦……嗯?”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舉報了徐經和唐寅涉及鬻題案的都穆。
這都穆一直以唐寅好友自居,可以說沒有都穆這個重要的“人證”,唐寅斷不會被下獄問罪,更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沈溪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這個無恥小人,當日在北鎮撫司,若非他自辯及時,李東陽又沒聽信這無恥小人的攀咬,或許他跟唐寅的下場一樣。
都穆見到沈溪,大吃一驚,身體本能地往回縮。
倒是唐寅在小廝相扶下,下地相迎,一臉高興地說道:“玄敬兄,可算見到你了,彆來無恙?”
都穆臉上露出個尷尬的笑容,他知道沈溪在場,準沒他的好事……彆人或許不知道是他都穆舉報唐寅和徐經的事,沈溪可是清清楚楚,都穆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開溜了。
不過此人頗為狡詐,心想你沈溪當初說跟唐寅沒什麼交情,還拿這件事讓我在李大學士麵前下不來台,現在我可抓住你跟唐寅有私交的證據,看我回去後不參你一本,說你涉及鬻題!
都穆見沈溪站在一旁,用滿是奚落的目光打量他,有些悻悻然,卻依然硬著頭皮攙扶唐寅上床,然後讓身後跟著的仆從把禮物送進房間。
唐寅滿臉感激之色:“玄敬兄真是太客氣了。”
“無妨,無妨的……”都穆強裝笑顏,沒說兩句話,趕緊借故告辭。
等人走了,唐寅不由讚歎:“玄敬兄真乃是吾之知己……沈修撰,你之前說有人害我,不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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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章,天子再發些雜言……都穆舉報徐經、唐伯虎,明代許多典籍都有記載,但奇怪的是唐伯虎本人卻一無所知,“會試案”了結南歸蘇州後,唐伯虎還與都穆合作《故怡庵處士施公悅墓誌銘》,天下之奇莫過於此。不過至少說明,案子結束到唐伯虎歸家後一段時間,唐伯虎確實蒙在鼓裡,但想必過了幾年,真相終於大白,此後史籍未再見二人相交的記載。
如果說都穆沒從舉報中獲得好處誰都不信,此人秀才、舉人、貢士和進士,在短短兩年內達成,而且都是在吳寬向巡撫何公推薦後才取得的成績,取進士後更是青雲直上,觀政結束不久便授予工部主事,這可是正六品的官職,到正德三年時已經是正五品的禮部郎中,若非吳寬去世傅瀚致仕,估計官職還會向上升。
好了,鬻題案就此了結,故事進入新篇章!
最後吆喝一句,今天天子已經更新了十章,大家不來一波訂閱、打賞和月票鼓勵,給天子個連續爆發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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