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好兒媳為我沈家生養出個狀元出來,祖宗感念,定不會嫌棄你是外人,一起進去,以後死了,牌位也是要供奉進去的。”
王氏和錢氏都不滿,憑什麼女人的牌位可以供奉進祠堂?自來就沒聽說有這規矩!
可老太太現在在家裡的地位越發鞏固,似乎除了周氏外,無人能撼動老太太的權威,可如今老太太是幫周氏樹立威信,周氏根本就犯不著跟婆婆置氣。
因此,就算王氏和錢氏憤憤不平卻毫無辦法,如今李氏彆說在自家做主,整個沈氏家族,包括以前主脈和旁支,都把李氏這一門當作沈家“正房”,回頭指不定會推舉讓李氏出來做沈家族長,現在出來挑戰李氏權威,必然會死得很難看。
家裡人丁興旺,但李氏卻有沈明有和沈明堂兩個兒子不在,一個下落不明,一個陪著王家少爺去京城趕考了。
沈明文、沈明新、沈明鈞三兄弟一起進祠堂磕了頭,連周氏也帶著兒子進去行禮,這才出來,李氏宣布開宴。
沈家家宴,比之以往熱鬨許多。
以前就算沈家有什麼喜事,要娶個媳婦迎個親,來的賓客隻是隨便隨個禮,然後等著大吃大喝,但現在沈家可是狀元門第,你不送點兒禮,以後好意思登門拜訪嗎?如果遇到點兒為難的事情,要沈家出麵幫襯,沒個好印象的話人家能出麵?
因此,現在沈家擺宴席,雖然也會虧,但不會像以前那般離譜。
如此一來,李氏便放棄以前節儉持家的習慣,花錢如流水,除了遇到事情大操大辦外,還花大價錢從街坊四鄰手裡買下地皮,擴建沈家大宅,除了南北四進院子外,又在東西兩側各擴建幾個偏院,這樣沈家各房基本都有了自己的院子,就算兒子成婚也有地方住,李氏鐵了心讓沈家永遠以這種大家族的方式發展下去。
李氏跟幾個沈家主脈和旁支的家主坐在一桌,同桌還有沈明文三兄弟,以及周氏、沈運和沈亦兒。
五房這邊出了狀元,他的父母和弟妹也在沈家地位急速飆升,王氏對於自己兒子不能坐主桌很生氣,剛坐下來就嘮叨:“我家大郎才是長房長孫!”
“娘,你彆說了。”沈永卓一臉為難之色,他旁邊妻子呂氏低著頭,不想牽扯進家庭糾紛中。
王氏怒道:“怎能不說?以後指不定幺房就成了一家之主,你在家裡有什麼地位?也是你沒出息,就算不中狀元,你也該早點兒中秀才,跟你爹一樣去考舉人……等考個舉人回來,咱就可以分家單過了!”
旁邊錢氏一聽這話不對味,用諷刺的口吻道:“喲,大嫂,這就尋思著分家單過了,有問過娘的意思沒有?”
王氏惱火地看了錢氏一眼,心想,咱倆不是一條心嗎,怎麼這才一轉眼工夫就內訌了?
錢氏在這問題上可不傻!
我丈夫都沒了,兒子又沒一個讀書的,不分家我還能跟著沈家吃香的喝辣的,分了家可就什麼都剩不下了。就算心裡不服,我也要對五房夫妻倆好點兒,有老太太一天,指不定我兒子能跟七郎出去闖蕩一番,當個小吏呢!
好在這一桌都是沈家婦孺,老三媳婦沈孫氏又老實,不會挑撥事情。但這會兒沈孫氏臉上卻有些擔心:“不知我家相公何時才能回來,一會兒問問弟妹去,七郎的家信裡有沒有提到他三伯。”
宴席中,賓客都過來為老太太和沈明鈞夫婦敬酒,周氏不飲酒,就需要沈明鈞擋酒,沈明鈞本就不是好酒之人,幾杯下肚,人都坐不穩了。
李氏看情況不對,連忙讓周氏給沈明鈞添飯,又對賓客道:“哎呀,這天色不早,諸位趕緊用過飯菜,等天黑就不好行路了。”
宴席畢竟開了不長時間,有個家境窘迫隻是隨禮了幾個雞蛋的鄰居問道:“老夫人,中秋節沈家可要擺宴?”
王氏站起來不屑道:“要擺也是擺家宴,你送那麼點兒禮,吃上癮了怎麼著?”
李氏怒道:“住口!”
在舉行宴席時,一般來說女人是不能插嘴的,李氏作為大家長都很少在這種場合說話,更何況是王氏。
沈明文覥著臉道:“娘,您消消氣。”
“也不管好你媳婦,這是她說話的地方嗎?我們沈家如今可不比從前,中秋當然要設宴招待賓客,明鈞,後天的宴席就由你和你媳婦負責,其他這些兒子、媳婦,沒一個讓為娘省心的。”
李氏當著賓客的麵把王氏給罵了一通,這種事以前也有過,可從來沒像今天這麼讓王氏下不來台。
王氏一臉羞憤,我不就是為家裡說句話,喝斥一聲那些幾乎白吃白喝的無賴嗎?娘你就這麼對我,可是當我們夫妻和母子不存在?
王氏坐下來,開始在那兒抹眼淚,她的兒媳婦呂氏趕緊把手帕遞上去:“娘,您放寬心些。”
“寬心什麼,這家……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
王氏繼續當著賓客的麵嚷嚷,索性破罐子破摔,“相公,既然這個家容不下咱們,那咱還留在這裡作甚?我們要分家!”
“你……你再說一遍!”
李氏瞪大眼睛,一臉暴怒地瞪著王氏,握緊拳頭隨時都要打人。
王氏譏諷道:“我就說了,怎麼樣?分家!一定要分家!你這個當娘的,心眼是偏的,從來都向著你小兒子,現在眾位街坊都來評評理,這樣的家,豈有不分的道理?”
*********
ps:第五更送上!
估計是沒休息好,天子腦袋暈暈沉沉的,這章又碼了兩個多小時……大家必須要來一波訂閱、打賞和月票刺激下了了,否則我擔心會碼著碼著睡過去!
碼字去也,衝擊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