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溪為自己的工作感覺一片迷茫時,王鏊差人送來了一封信過來。來人直接到謝家門口問詢:“這裡可是沈狀元家中?”
沈溪目前的官職是詹事府右中允,但這職位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但凡不相熟的人見到都以“沈狀元”相稱,相比而言,似乎他這個狀元之位更具有含金量。
沈溪問明來人是王鏊家人,這才接過信。那家仆道:“我家老爺吩咐,明日沈狀元隻管去衙所便是。”
沈溪點頭,將來人送走,仔細將信看過,基本不出所料,他的任務是教太子四書的內容,王鏊讓他準備一份關於《論語》的講案,明日王鏊將陪同他去給太子講《論語》。
沈溪在詹事府當差差不多三個月了,對於太子的讀書情況有一定的了解。
太子從六歲就開始接觸《論語》,當年就能全文背誦,到七歲時《四書》《五經》全文都已經接觸過,屬於典型的填鴨式教育方法。
朱祐樘夫妻對太子的期望很高,如今朱厚照八歲,學習內容已經不局限於《四書》和《五經》,而是經史子集無不囊括,沈溪自問自己的學習進度都沒太子這麼快。
至於《論語》的內容,太子似乎覺得太過小兒科,看不上眼,至於《論語》具體的釋疑,太子基本能對答如流,足見其聰慧無比,但因太子尚未學關於如何做文章,再給他往深了講並沒實際意義。
如此一來,太子在學《論語》方麵,就成為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原文內容太子基本都已熟悉,卻又不能引申開去講,那這《論語》有什麼講頭?莫不是隨意找個教學內容,其實是讓太子自行溫習,讓太子有理由出去玩耍?
沈溪一時間發起愁來……不知道自己差事發愁,知道了也發愁,但無論如何,講案該寫還是要寫。
這講案就跟教學大綱差不多,一天下來該給太子講什麼,讓太子學會哪些內容,對太子有什麼啟發,必須要寫得很詳細,這些講案跟太子的日常起居一樣,是要交給皇帝過目的,想蒙混過關就意味著對自己的前途不負責。
沈溪畢竟經驗豐富,寫了一份看起來中規中矩的講案,花了將近兩個時辰,一直到二更天才算結束。
屋子裡仍舊他一個人,自打謝韻兒與沈溪的親密關係被林黛撞破後,就算佳人對他再眷戀,也不好意思半夜前來求歡。
沈溪第二天到了詹事府,準備等王鏊一起進宮,雖然他的官職還是右中允,但已不會跟靳貴一起進宮當差,連他出入宮門的牙牌也重新換過了。
結果等了半個時辰,才被告知王鏊今日中午有午朝參加,不能與沈溪同行,今天的日講官變成隻有沈溪一人。
王鏊帶沈溪進宮入講,屬於老人帶新人,老人不來,沒人替班,沈溪就隻能一個人去,不然太子那邊無人上課,被弘治皇帝追究,責任隻能沈溪自己來承擔。
第一天上工就是一個人,沈溪感覺到肩頭的巨大壓力,太子本來就跟他賭氣,知道隻有他一個先生,太子豈會乖乖學習聽講?
這天太子的日講之所在擷芳殿後殿,沈溪到時,靳貴和幾名侍從官員早就到了,或許太子知道今日的講官是王鏊,相對來說王鏊算是比較嚴厲的先生,太子居然老老實實等講官到來。
等沈溪進到後殿,太子發覺隻有沈溪一人而無王鏊同行時,臉上頓時顯現不以為然的神色:“就你?”
“是啊,太子,就我一人,王學士今日無暇前來。”沈溪恭恭敬敬上去行禮。
其他的侍從官以及東宮的侍從趕忙對沈溪行禮,這是對先生的基本禮儀,唯獨太子這個學生,對沈溪顯得不屑一顧,連正眼都不瞧:“昨天抓的那幾隻黃雀呢,給我拿來!”
侍從都不敢動彈,把黃雀拿到課堂上來給太子玩耍,他們是不想活了?
可這卻是太子的命令,違抗不得,他們想的都是,太子要玩您自己去拿啊,免得讓我們擔罪責。
沈溪笑道:“太子要玩黃雀?沒趣味,我六歲之時就不玩黃雀了,多沒意思啊。”
“你說什麼?”
朱厚照瞪著沈溪,神色中帶著費解。
朱厚照知道沈溪是狀元,之前的講官也總是拿沈溪從小勤奮好學來激勵太子,在太子看來,這家夥肯定是個腦子讀糊塗了的小書蟲,沒半點意思的那種,沒想到沈溪竟然也有豐富多彩的童年。
沈溪道:“我到八歲時,最喜歡玩的是促織,兩隻促織相鬥,那可真是有趣的緊。”
很多宮人根本不知“促織”為何物,有知道的心叫一聲完了,兩個熊孩子這是湊到一塊兒去了,教太子鬥蛐蛐,這是離死不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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