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表現得很委屈,嘴角向下彎曲,似乎很傷心,但心裡卻想:“我本來就沒打算走出去!”
沈溪讓丫鬟到偏院找間廂房安頓女子,而他則與謝韻兒、林黛進到書房,還未坐下謝韻兒已經急匆匆問道:“相公,那女人來曆似乎很不簡單,她與陛下……”
“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有些事,得先跟你們交待清楚,免得你們多想。”
沈溪把去年圍場之事說明,當聽到沈溪跟這女人沒什麼時,謝韻兒對沈溪信任有加,連連點頭,但林黛卻不以為然,這天下還有不偷腥的貓?
“……至於事後建昌伯將她如何處置,我一概不知,但現在看來,建昌伯很可能又將此女送到宮中,誘惑陛下並得逞。”沈溪歎道。
“建昌伯這是想讓相公背上不忠不義的罵名?相公與她本沒什麼,人又是建昌伯送到宮裡的,與相公何乾?”
謝韻兒完全站在沈溪的立場說話。
沈溪歎道:“若事情如此簡單倒還好,現在建昌伯把人送過來,明顯是向我施壓,讓我一切服從於外戚一黨,遵從其命令行事。”
謝韻兒恨得玉齒緊咬:“外戚實在可惱可恨,他們這是要陷害相公。”
“沒那麼簡單,有些事口說無憑,但若這麼不清不楚把人留在府上,可能會有大麻煩。”沈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送走,而且得瞞過外戚一黨行事。”
沈溪雖然跟這女人過了一夜,但口說無憑,並不能作為沈溪跟弘治皇帝搶女人的證據,而且弘治皇帝顯然也不是很稀罕這女人,不然肯定會找個理由把人留在宮裡,或者讓張延齡幫忙養在宮外,沒事的話可以召喚進宮調劑心情,張延齡斷不敢送到他府上。
謝韻兒和林黛滿臉擔憂,沈溪安慰一番,心裡卻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妥協,好在見到這女人時沈溪已料到張延齡下一步要怎麼走。
人隻要在府上,張延齡故意把事情宣揚開,就算弘治皇帝對那女人沒什麼想法,事情最後查證屬實,也會對沈溪憎惡,甚至降罪……
當然這屬於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如果讓朝臣知道,張延齡也吃不了兜著走,但如果雙方真撕破臉,說不一定對方真會出此下策。
這種關係丈夫官聲和前途的大事,謝韻兒識相地沒有多問,一切聽憑沈溪做主。
沈溪不敢有太過直接的動作,因為此時他的府邸肯定被張延齡派出的人盯著,現在人送來了,下一步就是施壓,逼他妥協,若他拒不屈服,就把事情通過某個渠道告之弘治皇帝。
為今之計,必須抓緊時間把人送走,而且要做到絕對保密。
“張延齡,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可以把女人送到宮裡,難道我不能讓一個女人人間蒸發?”
沈溪此時什麼都顧不得了,張延齡對他做的是要危及他以及家人的生命安全,他必須動用一切手段化解。
但為了麻痹對方,他還要裝出一副害怕和受驚的模樣,將府門緊閉,甚至丫鬟仆人都不準許進出府門,等對方鬆懈才有機會把人悄無聲息送走。
……
……
建昌伯府,張延齡正捧著本《金瓶梅》,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悠閒地品茶看書,仆從進來報告情況。
“人送去了?很好,明日找幾個翰林院和詹事府的官員,去他府上拜會,讓他知道害怕。”張延齡冷笑道,“隻要這女人在他府上,這小子就會是驚弓之鳥,我倒想看看,他憑什麼跟我擺翰林的威風。”
仆從有些驚訝地問道:“老爺,那沈溪不過是從五品的小官,為什麼要跟他置氣?”
“你懂什麼,詹事府東宮講官,又是皇上的日講官,雖是從五品,將來前途卻不可限量。如果他不能為我所用,就一定不能留下他,免得危及我張家。哼哼,自以為有點兒聰明才學,還有皇上的賞識,就敢不把我張家放在眼裡?”
張延齡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也是沈溪直接把壽寧侯府送禮的人趕回去,惹怒了張延齡。
張延齡生氣,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他大哥對沈溪非常欣賞。
張延齡想證明自己比兄長更有遠見卓識,不甘於隻做一個伯爵,他想進一步封侯,甚至執掌兵權位極人臣……
這正是青春熱血的張延齡內心極度膨脹,自從姐姐成為皇後便一切順風順水,不容許彆人對他打壓,不想隻做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國舅爺。
“可是老爺,明天讓誰去?那些詹事府的官員,未必會給您麵子……”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可,我調遣不動他們,就用侯府的名義去,這些人不給我麵子,難道連壽寧侯的麵子也不給嗎?”
仆從不敢多說什麼,匆忙出去找人傳話。
事情其實沒什麼大不了,隻需要把沈溪兒子滿月的消息傳出去,找幾個翰林院、詹事府係統的官員去沈溪府上恭賀一下,同僚之間的聯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張延齡以此敲山震虎,讓沈溪看清楚形勢,賣身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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