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八章 心照不宣(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7290 字 202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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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鶴齡連夜派人出去找尋,西四牌樓周圍一概不放過,但卻又把事情控製在一定範圍內,怎麼都不敢把張延齡失蹤的消息泄露出去。

一旦官府牽涉進來,第二天就會傳得滿城皆知,弘治皇帝也會關切地詢問情況,到時候張延齡做的醜事可能就藏不住了。

那些醜事不但會影響張家的名譽,也會影響皇帝的聲譽……小舅子給姐夫找女人,還想自己先享用,這絕對會讓皇帝成為笑柄。

此時城南崇文門附近的小院內,沈溪把事情交待妥當,然後開始按照設計好的劇本演繹……

沈溪要做的,就是要讓張延齡相信,這次綁架他的人“大有來頭”。

“上差,人在裡麵,您看看?”

說話的聲音是地道的京片子,字正腔圓。

柴房裡的張延齡聽到有人說話,身體馬上不動彈了,他想開口質問,但嘴裡堵著布發不出聲。

張延齡聽到腳步聲,感覺很多人進入房間,他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卻聽一個嗓音尖利的人問道:“這是做什麼?”

“回上差,正好遇到……這不開眼的家夥在那兒,當時也沒多想就把人綁回來了。”旁邊人有些懼怕地說道。

那有著尖銳聲音的人喝斥:“糊塗,真是糊塗!難道你們連身份都沒搞清楚就把人帶回來了?那個女人隻管沉河便是,可若是加這麼個不明身份之人,咱家怎麼跟上邊交待?”

“唔唔唔……”

張延齡聽這聲音和語氣,分明是宮裡的太監,嘴裡發出的聲音更大了。雖然他不知道落入什麼人之手,卻很清楚這些人下一步就是殺人滅口,女人要沉河,這話的意思是男人也不能留下。

所以,他想要表露身份,如此一來對方投鼠忌器,就不敢拿他怎麼樣了。可惜無論他如何掙紮,甚至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沒法發出絲毫可作為威脅的聲音。

“上差,請您示下。”

“混賬!還怕消息透露得不夠多嗎?把人先打暈!”那聲音尖銳的人暴喝一聲,公鴨嗓子極為刺耳,隨後咳嗽兩聲,腳步聲響起,似乎往門口去了。

房裡有人招呼:“還愣著乾什麼,沒聽到上差交待,把人打暈麼!”

有人拿著棍子,直接朝張延齡腦門上捫了過去。

但要想一棍子想把人打暈很困難,打了兩棍子,張延齡依然好端端站著,旁邊有人問道:“沒吃飯嗎?這都打不暈?”

張延齡眼冒金星,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再不裝暈,這棍子不會停。

等第三棍子下來,這一棍力道很重,但也不足以讓青春年壯的張延齡昏迷,但張延齡卻很“識趣”,一頭栽倒在地,他本來還想趁倒地的一刹那在地上蹭一蹭,把蒙眼布蹭開,卻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頓時不敢動彈了。

“上差,人已經打暈,您交待一下,怎生處置?”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

“上差,您怎麼無緣無故打人啊?小人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公鴨嗓子聲音提高八度:“咱家讓你隨便綁人,節外生枝嗎?弄個人回來,事情泄露出去,宮裡的貴人會怎麼看?”

張延齡這會兒正在裝暈,但聽到“宮裡的貴人”,心裡“咯噔”一下,感覺大事不妙。

“是,是,上差教訓的對,小人下次絕不敢節外生枝。”

那被打耳光的家夥委屈地說道,“但上差您得點撥一二,把人送到何處?要不直接沉溏或者沉河吧,把衣服扒乾淨,這樣以後打撈上來,屍體早泡爛了,麵目全非,根本沒人知道是誰。”

張延齡心裡悲哀,暗自琢磨:“這些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殺人都這麼有章法,要是我被河水泡得渾身發爛,沒人認得出身份,祖墳一定進不去,難道就這麼一輩子都當個沒著落的孤魂野鬼?”

心中無比恐懼,但張延齡卻期冀生還的機會,因為他發覺那公鴨嗓子才是這裡說了算數的人。

“不嫌麻煩嗎?把人送走,隨便丟在哪兒,若再把事情給辦砸了,把你們的腦袋給砍下來。一群沒用的東西!”公鴨嗓子囂張跋扈,不但對張延齡極度蔑視,對手底下的人同樣沒一點兒好臉色。

被打耳光的家夥問道:“那上差,女人怎生處置?”

“這會兒怕事情泄漏了?不過關於女人上麵有確切交代,把人剁碎了喂狗,連骨頭都給她碾碎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想進宮,哼哼。”公鴨嗓子說完,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出門去了。

張延齡暗自慶幸逃出生天,隨即就期冀這些人彆陽奉陰違把他給殺了。但生死關頭,他還不能有任何動作,隻能一邊裝死,一邊靜待事情發展。

後麵似乎那名主事的太監被送走,剛才挨打的小子回來,再次恢複了神氣:“看什麼看,去隔壁屋子,把那女人剁碎喂狗。男的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咦,他身上衣服的料子不錯,扒下來,到附近的當鋪看看,能不能賣點兒銀子。”

“是是,小的們這就去做,漕河兩岸就有不少鋪子專門收這種綾羅衣裳。”又有身份更低的夥計問道,“那女人,有幾分姿色,這麼殺了是不是有些可惜?不如……”

“想怎樣就怎樣,但最好天亮前把事情處理完,莫要留下痕跡。”挨打的家夥吩咐完,調動人手把張延齡如同死魚一樣的身體抬了出去,扔到馬車上,張延齡被顛了一下,悶哼出聲,好在半夜後起風,沒人留意。

“你們把人送走,扔遠一點兒,千萬彆出岔子,送完人後趕緊回來!”

吩咐完,幾個人駕著馬車出去。

張延齡感受著馬車的顛簸,惶惶不安。這時有人開始剝光他的衣服,但他卻不敢掙紮一下,因為不時有人拿著刀在他脖子周圍比劃,好幾次皮膚都感受到逼人的寒芒而起雞皮疙瘩。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這男的細皮嫩肉,彆是那女人的老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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