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陶琰之前就彈劾過福建布政使司,那這次有欽差大臣和按察使司衙門一同上奏,朝廷就更相信,這不是一次巧合的事件,而是尚應魁等人貪贓枉法多年,因為一次暗殺,將醜事徹底揭露。
地方三司衙門,有了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的投靠,沈溪再對布政使司出手,就容易許多。
等沈溪和陶琰等人從內堂走出來,尚應魁開始用力掙紮,之前他已經琢磨出不少反駁沈溪的理由,正要聲威並重把話說出,沈溪隻是輕描淡寫一擺手:“將罪臣尚應魁押送臬司牢房,嚴加審訊!”
“沈中丞,你無權……啊!”
話沒說完,沈溪上去,一巴掌扇在尚應魁臉上。
沈溪還是如之前一樣笑嘻嘻的樣子,如同笑麵虎一般:“尚應魁,福建這幾年被你禍害不淺,民不聊生,言路堵塞,就連士子科舉之路都被你所阻,你是我大明的害群之馬。本官如今替陛下懲治你這等罪臣,還天下士子一個公道!”
尚應魁突然被扣上阻塞言路和阻斷士子科舉的罪名,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沈溪的手段狠辣無比。
沈溪將地方布政使拿下,朝廷那邊不等有動靜,地方士紳和讀書人肯定會站出來說話,力挺尚應魁。
讀書人向來喜歡挑事,尤其是那些落榜的讀書人,尚應魁本打算,利用福建當地讀書人對沈溪的不服,讓他們出來攻訐沈溪,把事情鬨大。可沈溪現在把這兩個罪名公布出去,那無論是士紳,還是讀書人,都不會力挺布政使司,反倒會為沈溪叫好。
福建鄉試到底有多黑暗,彆人不知,沈溪作為四年前鄉試走出來的解元,自然清楚得很,不但沈溪清楚,連那些讀書人也心知肚明,隻要沈溪把責任推到布政使司衙門身上,那些讀書人馬上就會意識到,鄉試的外簾官多半都是布政使司的人,平日收受那麼多學賄,說是尚應魁主使合乎理據。
“沈溪豎子……你好狠!”
尚應魁自己也是讀書人,當然知道惹怒讀書人的下場。
這年頭,跟誰過不去,也彆跟讀書人過不去。
沈溪笑道:“本官身為翰林學官,為天下士子做主,難道不應該?將此賊子拿下!”
也不用看追查到多少臟銀,就算尚應魁把銀子藏匿得再好,栽贓也能把他拉下馬來。沈溪如今得到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行都指揮使司的鼎力幫助,占據輿論的製高點,還有陶琰這樣在百姓中頗有聲望的名臣力挺,就算他用以惡製惡的手段,也是為了彰顯正義。
你尚應魁以為我老實巴交地要給你光明正大地鬥一場,但其實我比你更會玩陰的。
隻是以前我無權無勢,鬥不過你。現在我權力比你大,你還想爬到我頭上拉屎拉尿,活膩了吧?
將尚應魁押下去後,按察使司的官員向沈溪告辭,準備返回衙所。
沈溪整理一下衣裝就要到按察使司公堂,挨個審訊布政使司的官員。
玉娘過來提醒:“沈大人,尚藩台背景雄厚,朝中有諸多公侯勳貴為他撐腰,就算定罪,朝廷或許最多隻是將他罷官,您的前途卻會大受影響。”
“是嗎?”
沈溪笑了笑,道,“多謝玉當家提醒,不過能定罪總好過不定罪。還有,誰說隻是個罷官免職呢?”
一句話,令玉娘一凜。
她雖然不知沈溪接下來要做什麼,但她感覺沈溪臉上的笑容很可怕。
沈溪費了這麼大力氣,甚至冒著生命危險親往福州,難道隻是讓尚應魁被罷官了事?
沈溪突然有些心不在焉:“今晚天氣不錯,涼風習習,難得夏日裡有這般清涼的夜晚。但就是那場火沒把訾倩給燒死,有些遺憾啊!”
玉娘這才想到訾倩的教坊司當晚也著了一場火,而沈溪是不會派官兵去放火的,那會落人口實。
玉娘問道:“沈大人在城中還布置了其他人手?”
“有嗎?哈哈。”
沈溪笑著調侃,“玉當家說有就有吧,今晚是個不眠之夜,本官要去提審犯人,玉當家可要寸步不離,確保本官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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