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未解釋,直接翻身上馬,唐寅也不廢話跳上馬同行。
大年初一的街道,空空蕩蕩,唐寅出了城才想到從昨晚到現在沒吃飯,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不過跟期待的洞房花燭相比,肚子餓點兒算不得什麼。
一行人連同沈溪的親衛一起有三十餘騎,後麵跟著載滿禮物的馬車,出城一路往東而去,走了六七裡路便到夏寬暫住的小鎮。
進到弄巷,犬吠雞鳴不絕於耳,各家各戶門上都貼著桃符,門前滿是煙花爆竹的痕跡。唯獨夏寬所住的小院門前不見任何喜慶的意味,顯然夏寬惦記老母的病情,這個年過得並不好。
沈溪見幾個小孩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坐在院子裡,一個個兜著手瑟瑟發抖,心頭不由暗歎:“這個當爹的,為了儘孝,兒女一概不顧,大年初一讓孩子在院子裡吹冷風,這要是凍出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青衫先生可在?”
沈溪喊了一聲,夏寬親自迎出門來,隔著籬笆見是沈溪和唐寅同來,臉上頓時湧現幾分驚喜。
“沈大人,唐賢弟,裡麵請……”
夏寬親自把籬笆門打開,招呼道。
沈溪笑看唐寅一眼,好似在說,夏寬稱呼你賢弟,看來把你當作一家人,還不趁機跟你大舅哥攀關係?
唐寅這會兒心思都在屋裡的嬌妻身上,哪裡顧得上夏寬?就在他神思不屬的時候,沈溪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個包裹,搶先一步進入院中,嘴裡道:“今日乃新春佳節,本官特來拜年,帶了些小禮物送給孩子們。”
“怎好讓沈大人破費?”夏寬臉色有些為難。
沈溪已經把包裹遞過去,夏寬的一個兒子打開來,見表麵上是一塊一塊非常精致的糕點,馬蹄糕、雞仔餅一看就很誘人,不由眼前一亮。但夏家家教很好,幾個孩子沒一個伸出手去拿,全都側頭看向夏寬。
就算夏寬鐵石心腸,麵對孩子那渴望的目光,最後也隻能一擺手:“到屋裡去吃,不得影響為父見客!”
幾個小孩子歡天喜地去屋去了,沈溪這才讓朱起把更多的禮物拿進來,夏寬也不拘泥,道謝後收下。
夏府宅邸不大,卻住了許多人,夏寬沒有請沈溪到屋子裡去坐,仍舊在院中擺開桌椅,請沈溪落座,而他自己則躬身站著。
大冬天的坐在院子裡吹冷風,沈溪心想這夏寬的待客之道真是與眾不同。
沈溪關切地問道:“夏老夫人的病,不知如何了?”
夏寬神色黯然,顯然病情沒有好轉。沈溪搖搖頭,道:“本官帶來一些藥物,或許對老夫人的身體有所助益。”
“希望吧,謝過沈大人。”夏寬點頭相謝。
沈溪頷首,見唐寅在旁邊乾著急,笑了笑道:“伯虎兄,是否本官在此有所不便,你有話跟青衫先生單獨談?”
唐寅瞅了沈溪一眼,道:“哪裡哪裡,絕無此事。”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家夥,分明不想自己說,讓我來說。
倒是夏寬對唐寅行禮:“唐賢弟為國效命,滯留番邦之事,為兄有所聽聞,唐賢弟辛苦了。”
唐寅聽得有些迷糊,忍不住打量沈溪,心裡直嘀咕,難道百姓真的稱頌我為“民族英雄”?頓時腰板挺直了些。
沈溪輕歎:“青衫先生,有件事本不該冒昧來說,但不得不說。本官準備派唐兄前去瓊州府公乾……呂宋的鹽雖可解燃眉之急,但到底是化外之地,本官又不想將先進的製鹽技術傳入外邦,所以左思右想,還是瓊州府更為可靠!”
“唐兄去瓊州島後,將幫助本官開辟新的鹽場,為大明百姓吃到平價鹽做貢獻,可是唐兄他剛從番邦回來,平日孤身一人愁苦無依,隻能借酒澆愁,卻不知……可否讓唐夏氏與他同往瓊州?”
唐寅聽到沈溪為他說話,形容他的艱辛與不易,心中覺得沈溪還算厚道,但聽到最後一句,他馬上皺眉,你沈中丞要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你說兩句我很辛苦,就想讓油鹽不進的夏寬同意他妹妹跟我走?
“這……”
夏寬果然麵色為難。
唐寅拚命給沈溪使眼色,意思是你趕緊換個說辭來為我說好話!可沈溪恍若未見,隻是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夏寬。
夏寬遲疑半晌,終於點頭首肯:“唐賢弟為國事操勞,如今又要往瓊州,若鄙人再不答應,就顯得不近人情了。小妹,且出來,與你相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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