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荊,想出營應戰?”沈溪笑著問道。
“大人,這還用說,是個兵都想上啊。”荊越道。
沈溪再問:“如今外麵是戰鬥力不強的匪寇,且我軍數倍之,又有所防備之下,此戰必勝。但若外麵是數倍於己的韃靼騎兵,老荊,你還有這勇氣嗎?”
或許是沈溪的問題太過於尖銳,荊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竟然愣住了。
沈溪搖頭歎道:“算了,當我沒說。”說完,轉身返回營帳,因為他發現各處已經亮了起火,這是之前約定好的信號,完全控製局勢後才允許這麼做。
此舉除了能傳遞消息,讓沈溪明白戰場各處局勢優劣外,還能麻痹對麵匪寇,讓他們以為這是請援的信號,心生畏懼。
荊越急忙跟著沈溪進入中軍大帳,拍著胸脯說:“大人,末將想明白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就算外麵是天兵天將,也跟丫的拚了。”
旁邊一群親兵跟著附和,沈溪轉過身,笑著說道:“記得你們今天說過的話,彆他娘的回頭遇到硬仗,一個個縮卵當逃兵!”
荊越和那些親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他們眼裡,沈溪是個溫文爾雅的儒官,雖然發起狠來那些貪官汙吏都害怕,但不會有辱斯文,可沈溪今天卻當著他們的麵說臟話罵人,非常的親切。
但沈溪這番話卻是看扁人,說他們“縮卵當逃兵”,他們心裡不由想:“如果真有大人說的那天,遇到強敵就算心裡怕,那絕對不能縮卵,不然豈不是真被大人說中了?”
沈溪回到中軍大帳,不多時,外麵的喊殺聲已經平息,官兵們一邊打掃戰場,收拾殘局,一邊把俘獲的匪寇押送營中關押,聽候沈溪發落。
“傳令下來,帶幾個賊首來見!”沈溪喝道。
進大帳稟告的千戶張琦麟奇怪地問道:“大人,此時不是應該乘勝追擊,攻打島上的匪寇老巢嗎?”
沈溪笑著搖搖頭:“張千戶,你可有想過,若匪寇在半道設伏,這黑燈瞎火的,士兵遭到襲擊,該如何應對?”
張琦麟連忙口稱自己“疏忽”,但心裡卻頗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沈溪太過小心謹慎,年紀輕輕就沒了銳氣。
荊越負責拿人,半晌後回來:“大人,抓了大約七八十個賊匪,但卻不知哪個是頭領,我便挑了幾個人模狗樣的家夥給您瞧瞧。”
沈溪點頭:“將人提上來!”
荊越領命出了中軍大帳,一轉頭便帶著督撫親衛押解五名賊寇進來,這些賊寇有老有少,身上沒有甲胄,隻是普通布衣。
其中老者一名,灰頭土臉,但看神色卻有一股卓逸不群的氣質,旁邊幾個年輕人都在看著他,似有征詢之意。
“大膽刁民。”
沈溪先來了個下馬威式的開場白,“本官奉皇命攻打南澳山,於大澳駐紮一日,緣何前來襲營?”
幾個賊人一聽,頓時傻眼了!
這是要攻打南澳山才駐紮大澳島,那就是……誤會?
沈溪這話說的極為巧妙,沒有給這些人定性匪寇,也沒說自己其實是領兵來蕩平島上匪患的。
年輕人聽不懂沈溪話語中的關鍵,那老者卻馬上聽出不同的味道,趕緊跪下磕頭:“將軍明鑒,我等不過是島上百姓,聽聞王師到島上來,前來慰問,不曾想被當作匪寇,實在是冤枉啊!”(。)